“那、长安令?”杜骘忽然问道。
胡邈冷笑一声,说道:“长安既是郡治、又是京都,自然要为诸事先。”
打定主意后,胡邈很快以京兆尹的名义给长安、新丰等下属各县行文,督促遣派掾吏下乡采买余粮。王凌接到公牍时,很快便从中读懂了胡邈既想坐享其成、又想置身事外的打算。他隐隐有些后悔,原以为皇帝在见到他的封事之后,会晓得其中弊害,然后严斥胡邈一通。可没想到皇帝却置若罔闻,还直接指派了胡邈促成此事。
自己到底是年轻,在这方面的经验尚且还比不得浸淫多年的胡邈,此时算计不成,反倒给自己带了麻烦。
但他并没有自怨自艾,反而激起了一番昂然的斗志,想要试图完成这一桩吃力不讨好的任务。
“宜禄!”他冲门外喊道。
长安北部尉秦谊立即走了进来:“秦谊见过明府。”
“掾吏素来贪鄙,若使彼等下乡购粮,必然会有扰民之举。届时惹出民怨,你我都脱不了干系。”王凌平静的说道。
秦谊早从别的地方探听到了消息:“府中的那些掾吏个个都像是被封官拜爵了一样,彼等是如何一个秉性,朝廷岂会不知?就连区区在下,也觉得这政令太欠妥当了。”
他一时没有管住嘴,埋汰了几句朝廷,王凌扬眉看了对方一下,说道:“不是不知,就是因为知道此中之弊,这才议行此令。”
想到朝野中来年将发旱灾的传言,或许这次不禁是皇帝任由黄琬与董承二人隔空角力,更有可能是要借此考验基层组织掾吏的办事能力,并清除一些不安分老实的。
当然,这些都是王凌个人的揣测,他也只是含蓄的提点了几句,便不愿再往深处说了。
“那在下要做的是?”秦谊虽不是很懂,依然打算按吩咐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