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帮忙的小护士时不时偷看易泽然一眼,瞥到他胳膊上大片的红色时忍不住惊呼一声。
视线全都落在小护士身上,小护士张着嘴小心地指了指易泽然的胳膊,“这位先生好像也受伤了。”
易泽然黑沉沉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眼中的锋芒竟让她不敢出声,萧落却已经看到了他被血染红的衬衣,眉毛皱得更深了。
“你们继续,我去处理一下。”
萧落咬紧了嘴唇不说话,但眼睛紧紧黏在他胳膊上,易泽然被她眼中的担忧取悦到,扬起唇角转身离开病房。
年轻的护士跟在他身后,慌忙跑回办公室找医药箱,易泽然全程沉默地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胳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那疼痛连着血管一直传到心脏,痛得五脏六腑都麻木了。
护士拿来医药箱手足无措地站在他面前,易泽然抬眸扫了她一眼,沉默地解开自己的衬衣纽扣,布料掀开,解释匀称的身体又让那护士呆住,易泽然不耐烦地把衬衣丢到地上,黑色的眸瞳看着她,声音也是意料之中的好听,“去找个医生过来。”
分明是嫌弃她的能力,那护士没有一点恼怒,飞快地跑到楼下找来外科医生。
伤口是车门上破碎玻璃划的,从小臂一直延伸到手肘,玻璃碎片夹在肉里,每动一下疼痛就加几分,从抱住萧落到来到医院,玻璃碴走就钳进肉里,医生也是在上药的时候才发现。
于是简单的搽药变成了更复杂的工作,易泽然全程都沉默地承受着一切疼痛,即使医生紧张到汗流浃背,小护士看得眼圈发红,他也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的暴雨。
身后忽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面部肌肉明显一抖,俊黑的眸子抬起,被雨水浇花的玻璃倒映出萧落模糊的脸颊,他的唇抿得很紧,脸白到吓人,也是如此,让他看起来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回去休息。”
易泽然的声音干哑得厉害,像是随时会断掉弦的大提琴,每一个音节都让人心尖颤动。
萧落没有理他,安静地坐在摆在病房的沙发上。
叶辰也来了,拖着被纱布层层包裹的腿慢悠悠地进了病房。
医生终于取出了藏在伤口的玻璃碴,镊子中的玻璃被白炽灯一照血色渗人。
“我的妈呀,你可真能忍。”叶辰冲易泽然竖起大拇指,目光扫过萧落沉静的侧脸,唇边挂着抹兴味的笑容,“不过英雄救美,受这点伤也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