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看他回来,也没给脸色,只是扶了一下不高兴的章蓝采,给刘启说:“看你怎么给你琉姝阿姐交代吧。”说完,站起来就走。
两个阿妈,一个婶娘,几下里都说好说坏。
刘启没听清多少,只是低着头,热汗直流,心里叫着坏了,他是觉得黄皎皎漂亮,占点便宜挺舒服,却还从来没想过娶回家呀。天色不早,点亮的铜灯在他面前投下的黑影,就像小玲站在他面前冷冷地看,一理也不理,他一阵大急,抓耳挠腮地说:“送回去!要送回去!”
众人反以为他害臊,就是章蓝采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黄家来的人心中都不是滋味,有年纪大的安慰了黄皎皎几句,便扶着她和刘启一起走。
刘启看看黄皎皎,恰逢黄皎皎也斜了眼睛看他,似乎现出点楚楚动人。他便好好打量,见黄皎皎穿了一起重红的绒裙,小腿灯绒棉扎进靴里,分几层的裙裾被丝线勾连出滚团而裹的牡丹样,腰裹可上,结于背后,将不很饱满的身子扎得结实,上身外还又裹了翠袄,心中又想:这身极美的衣服要是穿在小玲嫂身上更好看。
他默不吭声又看,留意到黄皎皎的面孔后,却突地悚然。
黄皎皎脸颊扑满了粉红的重粉,描了铅线,小口-含过朱红,而后又被口水浸渍,外干内染,真是难看无比,整个下来不似人色,就是个桃花妖。
他毛毛地走了几步,不知不觉偏开一点,心说:我以前看她,怎么从未觉得有这么难看过?
不管他如何地想,甚至打算连夜出逃,但到入夜时,黄皎皎还是被送到他住的房子。
刘启见她发抖地打量满屋子的皮毛,书籍,心中才微微返起怜惜,便督促说:“把你的大花脸洗一洗吧,免得夜里吓到了人。”
黄皎皎仄仄两步,刚敢坐到床,听他这么一说,针扎了一样站起,牙关格格地响。
刘启没有办法,拉过她出门洗面孔,然后又把她带回屋子。
又回了屋子,在灯光黄亮中,他左右去看,却不管怎么看,对方都是一个姿势坐着不动,眼神怯怯恐慌,面孔僵板。他怎看怎别扭下,便一手捏过一个脸蛋,两手稍微用力地挣几下,去撑她的笑容,还连连问:“你的笑容呢?”黄皎皎不知是不是被他抓疼了,呜地就哭,眼泪流了刘启一手。他索然,鬼头鬼脑地出去看看,这才回身拉了黄皎皎,把她送去乔镯那儿住。
黄皎皎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当他要丢自己到外面的冷地里,竭力堆在炕上,一路不像人样地哭嚎:“我再也不敢了,别把我扔出去!”
次日清早。
刘启再也等不下去,立刻到朝廷,递上一纸书文,要为亡母丁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