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纵兵击杀完虎金臣后,就要面临长治久安的问题了。
此时,章摆尾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牧场方面一手严肃军纪。
余山汉知道,蔑乞儿拖拖部虽已溃败,形如散沙,却没有半分与己方同心的可能。周围的首领都埋好刀兵,等着自己这些人撤退,也惟有扶持一位亲善的贵戚,又不滥杀无辜,才有久驻的可能。
他不求章摆尾勒兵严纪——那人有才也有野蛮气,只求对方不跟自己对着干,这就下军令,建督察军帐,对***掳掠之人进行警告。正是经过努力,稍见成效的时候,章摆尾突然在一次酒宴上告诉他:“我的人已经封刀了,迟些日子就要撤退。老余,章岭要你料好军民,退还是不退,自己做主!”
余山汉傻了,敢情章摆尾这么说,就表明章维没有找到合适的代理人,怕养虎为患,把球踢给刘海了,而自己一直呕心沥血,为严肃军纪所做的努力,不过是在给主公招惹麻烦。
果然,不几日后,刘海便派人送来印信,说:“各部各族共御北贼,纷事乱杂,章岭不意括利,请朝廷嘉奖。北事亦难料理。彼地远难处,不可与他部浪战,汝部署既归。”
以前犯的傻就算了!可眼下该怎么做呢?
他心头疑惑不解:要撤就撤了,还部署什么?莫不是主公默许,让章摆尾、自己,把能抢走的都抢走?能杀的人都杀掉?
正想着,刘启几个已站在他眼前。
他只好收回心思,摊开一条大毡,和仨少年一起坐下。
虽然离得并不远,但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刘启问这问那了一阵,见他端详了自己的黑脸,抿唇点头,连忙问刘阿孝,自己脸上沾没沾东西。
余山汉却是心疼,他笑了,又看看刘阿孝和章血,说:“你们几个黑是黑了,都没瘦!我也见过几个镇上的孩子,叫什么记不得了,那都是脸色蜡黄,瘦得没有人样!”
刘阿孝说:“我阿哥还胖了呢!他每天都吃油膘膘的獭肉,夜里睡得像头猪,能不胖吗?!”
章血挠了头,张口就嚷:“有钱不腰粗,娶妻老母猪。”
刘启想到正题,慢慢往外看了一眼,压了声音问:“章摆尾没有问财物的事吧。发人都是经过章琉姝同意的,咱可不能乱认帐。”
余山汉摇了摇头,颇有感慨:“他要牛羊、皮货?!他在挖府库里的黄金和白银,要不是我拦着,完虎骨达的墓地都要被掘了!”
刘启点点头,放下心来,紧接着,他看着刘阿孝微笑,让刘阿孝也知道知道。刘阿孝却不服气,立刻就问:“任花?”
余山汉看章血也在,没有吭声,只是给飞孝说:“你们先出去玩,我有话给你阿哥说!”
章血和刘阿孝出了门,余山汉带着考验刘启的想法,问他:“刘启,你怎么知道我让你挥霍财物的?”
刘启说:“带过多的皮货,牛羊回去,和千里馈粮是一个道理,沿途‘狼群’可是个个长了红眼睛的。章摆尾心里明白,转而去找黄金、白银,阿叔也明白,就给我一部分。我心里更明白,只好发人!不过,阿叔可以学我的!那样,问题就不是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