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六点。
昨天两三点才睡, 一美觉得自己还未深睡,而只是小憩了一会儿, 身旁,姐姐的闹钟便响了起来。
姐姐关了闹钟,无力地坐起来,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醒醒神,而后小声穿上拖鞋,下床换上毛衣、牛仔裤, 拿上衣架上的大衣, 便轻声轻脚走出了房间。
一美迷迷糊糊继续睡下。
只隐约听外面,姐姐洗漱、吃早餐, 而后轻轻关上门离开了家。
睡意朦胧间, 觉得姐姐好辛苦……
又忽然想起之前, 姐姐在最难时和她感叹了一句,说成人的世界里真是没有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可笑的是, 自己竟到了二十二岁才意识到这一点。
被供养在温室二十二年。
如今,姐姐也终于走出去,去承担自己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想着, 一美又很快睡下。
或许是昨天一天舟车劳顿, 有些累到了, 加之睡得又晚, 一美一觉醒来, 发现时间已是下午两点。
每当睡过头, 一美心中都有种仿佛人生空缺了一片的不安全感,又是在全然陌生的空间醒来,一美心里有些发慌。坐起来,活动活动自己睡得酸痛的身子,又看了看周围,看到熟悉的姐姐的私人物品,闻到熟悉的小雏菊香水的淡香,便又渐渐感到安心。
走出卧室。
干净的餐桌上放着一袋早餐麦片,旁边,姐姐留下一只熊猫形状的卡通小碗,里面放着一只配套的熊猫陶瓷汤匙,带着麦片小小的残渣,和干涸的乳白色奶渍,像是早上吃了点牛奶麦片便匆匆出门。
听说它减肥,且十分节省时间。
于是高中有段日子,一美晚上学习到太晚,早上起不来,为了省下吃早餐的十分钟时间多睡一会儿,便买了一袋麦片放到学校,每天从家里带一盒牛奶,到了学校,趁下了早自习的十分钟时间匆匆吃个“早餐”,只是坚持了三四天便坚持不住了。
于一美而言,它就像饲料。
一种不求味道,只为生存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