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晏低下头,看了看沈母顺手塞到他手里包装得极好的高档礼盒,看不出实物,只能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实感。
见他神情困惑,沈母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人家靳先生冒着生命危险从帝国把你捞回来,你就不表示点什么?”
沈清晏:“我……”
他抿了抿唇,难得有些无言。
就像陆景同说的那样,靳野其实罕少生气,更罕少会有情绪外露的事情发生。如果不是从那天回来之后,两人的关系直接降到形同陌路似的冰点,任随便一个外人过来看,恐怕都很难从靳野的言行中察觉到那点近乎恼火的情绪。
沈母虽然不了解其中的内情,可两人前后的关系变化太过明显,这点猫腻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沈清晏心里明白,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沈母解释。
说什么呢?因为他不希望自己在这段感情中陷得太深,所以决定通过这种方式逃避,从此两不相欠?
沈清晏始终觉得,他其实从未看懂过靳野——有时候你以为他是个温柔正直,符合所有人心目中英雄标准的骑士,有时候却又表现得冷静自持,娴熟于人心的政.客……他甚至想,如果靳野能够狠下心来,将他作为挑起战争的那个借口和代价,他或许还会好受一点。
他怕的不是两人关系降到冰点,从此形同陌路,而是这件事情本身所透露出的某些东西——那么理智冷静的一个人,却会因为他的冲动,而恼火失控,这是不是意味着,或许对于对方而言,自己也绝非仅是朋友一样简单的存在呢?
他没法细想,更不敢想。
他迟疑着说不出话,沈母轻轻的叹了口气,有意无意道:“朋友之间,有什么矛盾,大家一起摊开说开就好,你觉得呢?”
沈清晏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沈母。
后者却是眸光微闪,带着淡淡的心虚,不自然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自家儿子宁肯用自己的牺牲,也要给对方换来一个大好的机会,而在联邦内部风评里向来老谋深算的那个人,竟然也心甘情愿丢下了早已算好的谋划,带着不到一千人的亲赴险地,说两人只是普通朋友,谁信?
沈母心里跟明镜似的,嘴上却说不出口,联邦虽然早已通过同性婚姻,可为人父母的,谁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和同性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