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天气热和换水的缘故吧!也可能为了解渴快,一会喝水,一会又吃黄瓜,海宁又没干过体力活,缺乏锻炼,再加上从高考后始终上火,睡到半夜时,突然醒了,感觉一阵恶心,急忙下地,光着脚就往外面跑,刚一跑出房子的大门,说什么也控制不了了,嘴一张,“哗哗”的吐了起来。 一阵呕吐,把五脏六腑都搅了起来。 平静下来后,赶紧回屋漱了漱口,慌乱的擦了擦脚,又上炕睡去了。刚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又感到肚子疼,于是,又赶紧的爬起来,没有穿鞋,就往外跑。没跑到院心呢,就感觉实在挺不住了,急忙蹲下身子。说时迟,那时快,又是水,又是稀屎的便拉开了,并且感觉肚子拧劲儿一样的疼,一边咬着牙,一边用手使劲地按着肚子,同时,这脑袋还像炸开似的疼。感觉净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屋了,一头栽在炕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7点多了。 母亲早晨的活儿,还没有完全干完呢,看海宁醒了,说了句:“昨晚听到有人往外面跑了好几趟,以为是你们起夜,尿急呢!不知道是你病了,今早,你爸起的早,起来一看这院子,回屋说,不知是你们仨谁有病了,又拉又吐的。等你二哥三哥起来后,才知道是你。看你睡着呢,吃饭时便没招呼你,早饿了吧?洗把脸,先吃口饭,看一会儿怎么样,不好的话,赶紧找大夫吃药打针。” 海宁努力睁开眼睛,可是睁了两下才勉强的开了一条缝儿,母亲一看,知道病的特别重,便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那就别起来了,妈给你用湿毛巾擦擦脸得了,看能不能吃点儿东西。” 听母亲这么一说,海宁用手指着嘴说了一个字:“渴”。母亲听完,说道:“那就先喝口米汤吧!完了再吃点水饭。” 海宁勉强的坐了起来,母亲给海宁擦了擦脸和手后,把水饭送到了海宁的嘴边。 母亲在给海宁擦脸和端碗时,感觉到了海宁的鼻孔里排出了滚烫的热气,母亲说:“怎么这么烫啊!这病可真不轻,还没见过这么重的呢,一会儿,你爸上班,路过大队大夫家,让大夫来一趟,好好看看,别把人烧坏了。” 母亲刚说完话,海宁又一头栽倒了。 迷迷糊糊中,海宁听母亲招呼道:“海岩,别干活了,快招呼你爸。” 二哥急忙来到屋里,晃糊中听到母亲说:“你和你爸,别干活了,早点上班,顺道到大队的卫生所,把大夫找来,老六子病的太重,就喝了几口米汤,坐不住,浑身烫得很,赶紧上班去,那点儿活儿,晚上下班再干,别把老六子的病耽误了,去晚了,大夫要是上别人家看病去了,就不知道啥时候能来了。” 大夫来了,看了看海宁的病,又问了问大致的情况后说道:“他这是昨天中暑了,给他吃点儿撤火的药,很快就能好的,吃完药,能起来的话,就让他起来,天太热,一躺下,病好的更慢了,让他多吃饭,拉肚的人不吃饭不行的。” 吃完药,打完针,大约不到1个小时吧,感觉头不那么疼了,身子也不那么热了,海宁便试探着起来了。 母亲见海宁能下地走动了,便说:“给你煮点挂面吧?拉肚子,都说吃面条好的快,可这擀面条得挺长时间,你早就饿了,还是现成的来的快。”,说完话,母亲用煤油炉子给海宁煮了一碗挂面。这之后,一上午没有再上厕所,但浑身还是热得很。中午时,感觉渴得很,海宁吃了两碗水饭。 说来也怪,虽说没有吃什么,但水还是没有少喝啊,可从早晨起来后一到晚上父亲下班回来,也没上一次厕所。 父亲下班了,见海宁在炕沿边儿坐着呢,问病好没好,海宁说:“好了吧,但发烧。”,父亲说:“再吃点退烧药,就好了,年青人火力旺,好的快。”,接着又问了一句:“大小便,都不那么勤了吧?”,海宁说:“从能起来活动,到现在一次也没有呢?”,父亲说:“这就是要好的差不多了。”,说完后,父亲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也怪了,大便一天没有,还行,可小便不能一天没有啊?这不是还没好吗?”。 真的如父亲所言,半夜时,海宁又拉肚了,这次拉肚,拉的次数比昨晚增加了很多次,到最后拉的**周围都一阵阵的疼痛难忍,只是没有再吐罢了。 第二天,大夫又早早的来到了家中。 大夫调了药,并且又打了吊瓶。 这是海宁长到18岁时,第一次打吊瓶。 中医说,“病来如山倒,去病如抽丝”。 两天后,又是半夜,熟睡中的海宁,感觉像做梦一样,突然间打了一个冷颤,接着,心突突的跳的厉害,海宁猛然一下子坐了起来,感觉胃里翻腾得很,赶紧用一只手捂着嘴,快速的往屋外走,晃晃悠悠的,感觉出了屋子,脚下一空,“哐”的一声,人就摔倒了,接着,就是一阵大吐,吐的时候感觉天旋地转的,已经记不清怎么进的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双手放在了炕沿上,头往手上一压,就再也没力气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五脏六腑平静下来了,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紧闭着嘴,向上提了一口气,用手扳着炕沿站了起来,慢慢的坐在了炕沿上,然后又试着把身子顺着炕沿的方向挪动着,把头探在了炕沿的外面,在炕边趴下了。这样又半睡不睡的,有时清醒有时糊涂的过了一宿。 早晨6点多的时候,家人听到海宁喊“渴、渴”的声音,才把海宁叫醒了,母亲递了一小杯水,说:“都两天没犯了,以为好了呢,早晨起来,开门一看你吐的东西,还有摔的痕迹,我和你爸才知道不但没好,比上两天还要重,我和你爸说了,今天上公社的卫生院吧,找你大爷去,让你大爷给看看。你这病,你大爷要是再看不好,就得上县里了。昨晚,又吐又拉的,看这架势,自行车都坐不了,一会儿能吃点东西的话,坐客车找你大爷去吧!你爸昨天还看见你大爷了呢,你大爷还打听你考学的事呢,你爸对你大爷说了你有病的事了,你大爷说,要是还没好利索的话,他今天就不在卫生院值班了,回来给你看看病。现在看,不能等晚上了,一会儿,就坐客车,找你大爷去。” 海宁勉强起来了,嘴里一个劲的说着饿,但一口饭也没吃下去,每走一步,都要歇一会儿。父母看海宁这个样子,说:“客车要到了,还是早点去等车吧,车站虽说不到半里地,但没有20分钟,你都走不到的,别去晚了。” 海宁提着裤子,腰带都没敢扎,一步一步的向站点走去。 足足走了有10分钟,才走到了前院的五婶家,五婶家离站点还得有100米的路呢。 极度虚弱的海宁,在五婶家的院子里,一手把着晾衣服的铁条,一手提着裤子,站在那歇着。这时,五婶家比海宁小一岁的弟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海宁无精打采地站在那里,上来就推了一把,说了句:“你也太娇贵了,一病就么多天,走路都打晃了。” 他这一推,差点把海宁推了个跟头,晃了两晃,险些摔倒,晃得海宁脑袋直晕,心里直恶心,等平静下来时,海宁有气无力地说:“你不知道我病了?快一星期了,看你把我推的,差一点儿把我推倒了,我是走不动了,才歇会儿的。” 俩人的举动,五婶全看在了眼里,听海宁这么一说,把弟弟说了一句:“海林,你刚才干啥了?差不点没把老六子推倒了,这些天,他病的,都起不来炕了,闹玩儿也不能这么闹啊!” 海林听五婶这么一说,说了句:“我哪知道他病得这么厉害呀?”,说完,问道:“连路都走不动了,这么早出来干啥去?”,海宁大口的喘着气,半天才说:“坐车,找大爷看病去。”,一看海宁没扎裤腰带,便说了句:“你没扎裤腰带,就这么提着裤子去看病啊?”,五婶接过话说:“尽说没用的,他不是拉肚吗?不是怕扎裤带拉肚时不赶趟吗?”。五婶说完这句话,问道:“老六子,这么早,你吃饭了吗?”,海宁答道:“没吃,一口都吃不进去。”,五婶说:“那不得饿吗?” “是啊!现在就饿了,但除了水,啥也咽不进去。”,说完,就向站点走去。这时,听五婶说:“海林,上你四大家,看他家有啥能吃的,给老六子拿点,看他啥时能吃进去了,让他啥时吃,咱家只有大饼子,没有什么可拿的。” 走到站点的时候,海林,从家里给拿来了几块干得发硬的饼干和半个早晨新烙的大饼子。说实的,这些东西,哪里吃得下啊!但又怕海宁走到半路,饿得不行时,不至于没有吃的啊!于是,这海宁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着饼干和大饼子,站在站点那里,等着客车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