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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顺风0010(1 / 1)

大哥23岁那年才结婚。 大嫂是本屯子的。 大哥是在大姐结婚前成家的。 大哥为人忠厚老实,肯吃苦,干起活来,有种不按计划完工,决不收工的精神,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不干完,坚决不收工。当年,整个聚体村,大哥是最能干。由于经常说:不干完,坚决不收工,并且确实如此,由此人们给他起了一个外号“老坚决”。 大哥从不多言,给人有点“呆”和“傻”的担忧。 三年经济困难时期,大哥七八岁了,当时,几乎所有的人家都吃不饱,于是,家家几乎每顿饭都不会有什么剩余,用东北的土话说叫一顿一利索。个别时候有剩的,也得赶紧放好了,并且要放在孩子找不到的地方,留着下顿正餐再吃。 当时的东北,家家以玉米面做的大饼子为主食。 某一天,大哥在外面玩的累了,没到饭时就饿了,回到家里让母亲给他拿大饼子吃。母亲说:“没有,吃饭时都吃没了。” 大哥等了一会,见母亲不给,说了声:“妈,不对,妈在撒谎骗人,还有好几个呢,每顿饭剩几个大饼子,我全知道,我不饿时,从来不盘饭,妈,你就给我吃点吧。” 大哥央求着。 “看你这孩子,当妈的还能让你挨饿吗?真的没剩啊!”,母亲坚持着。 “还有呢,快给我拿呀!” “我说没剩就是没剩,你这孩子怎么一个劲儿的说有剩的呢?” “妈,你做饭时,烙多少大饼子,吃饭时,每个人吃多少,我都知道,哪顿饭剩没剩,我还不知道吗?” “你知道?你真知道?那你说,今天妈烙了几个大饼子,还剩几个?”,母亲以为大哥是顺嘴闲说的,以此让母亲给他拿剩的大饼子。 大哥的一句话,让母亲彻底的惊讶了,多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大哥说出了母亲,今天烙了多少个大饼子,吃饭时,每人吃了多少,还剩下了几个。 母亲一听,这不全对上了吗?高兴地对大哥说:“别忙,妈这就给你拿去,但你要告诉妈,妈做饭和端饭时,从来不用你们帮着,你们还小,干活不知道小心,怕烫着了你们和打坏了家伙什儿。你告诉妈,你是怎么知道妈烙几个大饼子的?” 大哥不紧不慢的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每顿吃饭,谁吃多少,我都记着呢,吃完饭,刷完锅后,那锅不是敞着的吗?我出去上学和玩之前,每回都要看锅上烙的大饼子印。” 母亲为大哥对事儿留心而高兴,知道大哥只是不太爱说话罢了。 大哥结婚前,亲友们给介绍了好多个女孩,终因家庭出身未果。 当年规定,年满18岁,即可结婚,转眼大哥就22了。可把亲友们急坏了。最后住在一个屯子的政治队长,50年代加入中共的老党员,我的表叔出面,说服了表姑夫的大哥——生产队的会计,把他家最小的女儿嫁给了大哥。 大嫂和大哥结婚时才18岁。 大嫂小名改子,家中4个孩子,身上有两个姐姐,身下有一个比她小3岁的弟弟,到她这,可能是父母想要个男孩,便给她取了个改子的小名。结果,还真挺灵,她的身下,真的把性别改了,母亲给她生了个老弟。 大嫂的大姐结婚不久,母亲由于身患肺结核,不久病故。为了省心,减少家庭矛盾,父亲没有续娶。家务主要靠其二姐承担,不出2年,二姐又出嫁了,家中的一切活计则完全落在了大嫂的身上。 王会计,对家务活儿,用句土话说那真是:墙上挂帘子——没门。眼看着三姑娘又要到了该定亲成家的年龄了,每每和表叔谈起此事是亦是忧心忡忡。 王会计的两个大女儿,结婚后生活并不幸福,经常和婆家人发生一些口角,可能是孩子的年龄小,刚结婚,在家不受外人的气惯了,另一方面,也是当婆婆的太过于刁蛮,一有小的口角,便骂自己的儿子“死熊”,让儿子大打出手,以为强力之下,必能让儿媳屈服,由此,家庭暴力一天比一天升级,两个姑娘被打得遍体鳞伤早已司空见惯,更有甚者,有两次竟然被打得在炕上躺了半个月之后,才能下地走动。两个姑娘回家后,当亲友诉说此事,最后亲友们和王会计经过多次协商后,让这两女儿离婚了,不久又嫁到离家很远的地方。 孩子的婚姻,对其刺激极大: 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妇女解放运动如火如荼,尽管妇女的社会地位得到了极大提高,但在农村,广大妇女能像今天这样走出家庭,广泛就业而经济独立者,甚是寥寥。 经济不独立,结婚的女人能够在人权上保持独立与思想意识上获得自由者只能是天方夜谭。 当时的农村,离婚被看成不是正经过日子人家该做的事,哪家的孩子离婚了,不要说是一个屯子的人会在背后议论纷纷,让人戳脊梁骨,即使是那些根本不认识,与他(她)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的人,也会在别人议论的时候不自觉地加入到议论者的行列,并会不由自主骂上几句,很快,离婚人的名字和父母的姓名就会传遍整个公社或者是更远的地方,让父母觉得在人前矮了一截,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孩子定亲,是熟人介绍的,出于对媒人的信任,只注重了男孩子的外表,对这家人的根基并没有做深入的了解,应了一句古话:远来的和尚会念经,结果,这经真的给念歪了,才落得了个今天这样的局面,虽说公开场合大伙没人说孩子和家人的不是,但总觉得别人看自己时,总有一种眼神怪怪的感觉。 一眨眼,又到了老姑娘该定亲成家的时候了,王会计心中有一种不可名状的隐忧。 某一天,生产队里,只剩下表叔和王会计两个人时,两人慢慢的聊起了王会计的家事。 表叔开着玩笑说:“王会计,你说你年纪挺大的,但在咱们这屯子住着,你 是年纪大而辈儿小,你那些表小舅子,一口一个“会鸡子、会鸡子”(取会计的谐音)的骂着你,我也用他们和你闹玩的话问你一个事呗!” 王会计一听是队长用别人和他闹着玩时的话要问他事,便漫不经心的回了句:“有话说吧,别没事瞎坑。” “会鸡子,老伴没这么多年了,你没炖过**?” “日子过的还行,虽说这几个孩子岁数小,过日子不如她妈,但也没扔柴撂米的,这鸡蛋还是不少吃的,我们这趟房子住的人家,不都借了离生产队的场院近的光了吗?虽说队上有看场院的,不让猪鸡鸭鹅的进场院,但这小鸡能飞啊,在家也不太用喂,比我们人吃的都好,尽到场院抓弄粮食了,平时哪舍得杀鸡炖着吃啊!但过年的时候,哪年都能炖上几只鸡的,大人孩子还是挺乐呵的。” 表叔一听王会计是没听出自己开玩笑的意思,便把话说的直白了些。 “切!谁说你家真的吃鸡蛋和炖鸡了?”表叔说道。 王会计抬头疑惑地看了表叔一眼,说了句:“不是你问我的吗?怎么一提上裤子就不让账了?” “唉!怎么这么笨啊!还没听明白,那就明说吧!”表叔暗自想道。 “是啊,我说了,我说的是你的鸡这几年让女人炖着吃过吗?” 王会计这才明白过来,嘴里嘟囔着:“尽他妈的笑话人,知道我老婆没这么多年了,还取笑我,你不就是比我多个女人吗?看你那喉咙气喘(东北方言,指有气管炎病的人)的样,有女人你也早都侍候不上了,还在眼气我。是侍候不上了吧?老婆让你找个人帮忙啊!”,说完故意的用眼狠狠的看着表叔,接着又重重的补了一句“我行,你就给她找我吧!” “你说你这人,让我骂一顿舒服了吧?咱俩在一起,怎么还和我闹玩呢?你是我亲弟弟的大舅子,我是你叔伯妹妹的亲大伯子啊!” 表叔从来不和人开玩笑,哪知今天和王会计的一句玩笑话,却遭到了王会计的一番奚落和抢白,但为了表侄的婚事,还是给王会计陪着笑脸说道:“我是说,会鸡子,你的鸡还快的话,赶紧找个女人吧,好给你和孩子做个饭什么的,干完活儿,到家好能有个热呼气。” 王会计一听表叔这话,说道:“找,那么好找啊?好找的话,不早找了吗?谁不怕自己的孩子受气,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虽说不能炖鸡,但干完活儿到家,不还是能吃上热饭吗?这后半辈子就得这样过了。” 表叔一听,王会计自己说到了回家能吃上热饭的话,便顺势的把话拉到了王会计的老姑娘的婚事上来了。 表叔郑重地说:“王会计,你家老姑娘17了,也该定亲了,定了亲就得结婚,回家吃热饭的好日子可就没了。” 王会计听表叔说孩子该定婚了,头马上就耷拉下来了。表叔一看王会计这样的表情,马上说道:“说点正事,你对老姑娘的婚事是怎么打算的?” 王会计是个心直口快爱说的人,表叔这么一问,又没别人在场,嘴就没有把门的了,话匣子就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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