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温缱绻便遵从了棋梳的话,在自己房间里休息,顺便将自己的伤口包扎了一下,一直到黄昏时,门才被推开,红修换了一身米白长袍进来,一根黑色束发带垂在肩头,腰间则是黑色腰带紧紧勾出了好的身形。 他手中拿着一些药瓶走进来,直接扔在了她手中,然后走到窗口位置的椅子上坐下,整个人像一个软骨动物一样,摊在上面。 “这些药你看看哪些需要,都给你用,别说我这个主子不关心下人。” 看了看手上的东西,温缱绻觉得有些不明所以,一时也不知道他的来意,却也自然的将东西放下了,走到他面前,靠着身后的桌柜角上,双手环胸看着他。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淡淡很聪明,这让公子我都觉得有些不好说接下来的话了。” “少废话。” “真是冷漠啊。”说着红修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的悲伤看着她,却发现当事人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的路上,眼神中仿佛透过这些想着别的事情,又仿佛透过下面在看别的东西,随即敛起自己悲伤的情绪,缓缓站起身,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想什么事情想的这么入迷。” 温缱绻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推开他擦拭了一下刚才被他吹过自己的侧脸,“没什么,说你的事情,不要问一些你没必要的事情。” “看来只有那个小孩才能引起你的注意,只是淡淡,你是不是忘了,你只是一个婢女,居然敢干涉楼中对人的管教?” “干涉什么?你难道没有执行吗?” “上面对这个小孩可是有了特别的安排,你这样让公子我很难办。” “不必难办,该如何便如何,我来这里的目的从一开始就说了,除了他,其余的都与我无关。” “那侯爷让他今夜去他哪里呢?你也可以随便吗?”红修玩味的说道。 温缱绻微怔,站直身体看着他,“空后来要做什么?” “你仿佛对他很熟悉啊。”在她的反应中,红修带着一丝审视,乌黑的眸子微眯,整个重新躺回去,慵懒的打量着。 “不熟悉,听说过,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过去,你呢!听说你是他的男宠?是这样吗?” “本公子是无法反抗,不过你也说的是事实,本公子确实是他的男宠,是不是很厌恶?” “并没有。” “你……”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一下子引得的温缱绻两人望去,顺着门往下,就看到帝辛狼狈的站在门口。 微怔了一下温缱绻走了过去,在红修的目光下将他拉了进来,然后又将门关上。 红修凌厉的目光落到帝辛身上,声音不轻不重的说道,“你倒是会跑,知道后果吗?” 他的话却引得帝辛有些嘲讽,稚嫩的脸上浮现一丝冷漠,“那又如何。” “你是担心我才过来的?”温缱绻打断两人的对话,毫不犹豫的直接问道。 帝辛沉默,看着她的脸,目光与她对视,如墨的眸子只倒影着她的身影,不再有其他。 等了一会儿,他撇过视线答道,“你知道为什么还要问。” 那傲娇的模样让温缱绻不由的轻笑出声,轻声呢喃,“果然,小时候要比长大了可爱许多。” “你知道我长大后的样子。”他回过眸子看着她道。 “喂……你们两个是不是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了?” “……”温缱绻和帝辛转过头无语的看着坐直的红修。 忽然此时,帝辛浑身都有些低沉,看着温缱绻道,“若我变成他那样,你会嫌弃我?” 莫名的在走廊听到她与红修的谈话,又看到红修那张风情万种的脸下隐藏的哀伤,透过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后的样子,一种彷徨的感觉让他一时不由自主的问了出口。 温缱绻惊讶,眨了眨眼睛,缓慢的太起身将手放在他的头顶摸了摸,一股嗜杀的气息一瞬弥漫在了整个屋子里。 温柔的和善的眼神和神情,也在一瞬产生了距离与疏离,她清浅柔和的语气却让人不由的多了几分让人感动。 “怎么会,若是无法改变什么,那么就走向毁灭吧,前生波折,只是为了后生让有些人过的更加痛苦不堪。” “这么一说,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是谁了。”帝辛温柔的露出了她来后的第一次笑容,阳光却不参杂杂质。 两人的对话和行为也一直落在红修的眼底,尤其是温缱绻在帝辛说出这句话时眼中的微微变化,确实说明着两人是初始,而温缱绻对于眼神这个仿佛还是有些不适应的感觉。 真是奇怪的两个人,一瞬的想法就在红修的脑海中炸开。 “我会是离你最近的人,以后也是。”温缱绻意味深长的笑着道。 屋子里还有其他的人,她可没有忘记这红修是谁的人。 帝辛呢喃,“离的近的人?” 红修不知何时也走到了她的身后,手臂横过了她的下颚,在她耳旁轻声说道,“那我呢?” 他在问什么,温缱绻当然清楚。 “你若在你金主身旁,或许我们也未曾远过。” 十多年后,自己是白惊鸣之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同住在帝京的空后来也不算远了,只是这些之前有发生过吗? 故事突然不是故事,最终变成了原本就有的存在,那么自己在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个情况,难道就是拯救男主和男主相爱的吗? “你在想什么?” 红修话落,紧接着又发出了一声闷哼,温缱绻视线往下,就看到帝辛对着他腰间的红修的手啃着不松手。 “额…” 松开温缱绻的红修倒是没有生气,看着不足自己身高的某人啃着自己的手背,不由的笑出声。 “淡淡,这就是你护着的人?怎么像只小狼狗,啃着公子我,你可要好好照顾公子。” “抱歉,他不是有心的。” “小狼狗,松口。”红修一副了然,给了她一眼,而后转过身弯着腰,抬起手禁锢着脸,逐渐将自己的手从他口中解放出来,“小子,你知道自己今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哼……”帝辛转过头轻哼。 “空后来真的会来?”温缱绻这下不得不重视这个事情,她真的得想办法了。 “你会让我受伤吗?”帝辛看着她道。 温缱绻轻笑,“不会。” 可世事弄人,一切又哪有如早早说好的那般。 听着他们说话的红修仿佛早就看到了结局一般,轻笑道,“除非你是皇族,那你注定是救不了他的,你的来历确实让本公子很好奇,可别做什么傻事。” “那你呢?甘心做一个男宠过一生吗?”温缱绻有些揾怒。 “那有什么办法,本公子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是既定的宿命了。” “没用。”帝辛轻哼。 红修微怒,“小子,你还小,等你经历了什么是黑暗了再来和我说这些。” “我如果能够救你们呢?”看着两个相同命运的人,温缱绻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自己心中涌出的冲动,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捂着自己的额头,懊恼的搓了搓自己的头发。 “你……”红修惊愕。 不等她回答,帝辛盯着她,乌黑的眸子微眯,一把将她扯弯下腰,撑着她没有反应,一下子吻上了她的唇,又很快又松开了她。 一旁的红修一瞬傻眼的看着两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心中也懵了。 正当温缱绻要发作时,帝辛一把推上了她的袖子,正好到她手腕的位置,“说吧,这是什么情况?” “你怎么知道的。”温缱绻一下子火气就下来了,宛如谁泼了一盆水整个人也有些疑惑。 她来之后根本就没有露出过手臂才对,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哪里不对啊。 红修走过来看到她手上的线时,也吓了一跳,“你这不是……” “你也知道?”温缱绻郁闷。 怎么搞得,两个人都知道这是什么,难道自己书读少了不成。 “这恐怕是一个咒术,你怎么会有这个。”红修一脸兴奋的盯着她手上左看右看,仿佛将她当成了一个研究者。 这时许久没有说话的帝辛缓缓开口,将她的脸搬正,“听我说,保护好自己,不要干涉许多不关自己的事情。” “我…”温缱绻才说了一个字,胸口传来一阵闷到窒息的感觉,让她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然她不知道的是,在昏迷的时候,自己身上逐渐透明,直接就在两人面前消失不见。 留下的两人各自望向对方的眼底,纷纷将刚才那一幕在脑海中重新播放,一直到刚才温缱绻站立的位置空无一人之后,他们才缓过神,纷纷在她曾经倒下的地方抚摸着,寻找着。 另一边,门再次被打开,摁下电灯后,床上的人依旧好好的呆在床上,走进来的人在她额头摸了摸,又进去端了一盆水出来,在她脸上擦拭着。 这一切仿佛什么也没有不妥,屋子外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偶尔门开还传来了几声谈话的声音,都逐渐唤起着床上人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