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不动声色的看他一眼,正待开口,帮楚王说句话,圣上却先一步抬手,一只砚台毫不客气,径直砸到他额上!
一时间,书房里几人都呆住了。
赵王蹬蹬退了几步,扶着滴血的额头,畏怯道:“……父皇。”
“滚出去!”圣上如何瞧不出他打压异己的心思,今日同锦书不欢而散,本就满腹怒气,赵王短短一句话,却是火上浇油,恰好撞到气头上。
赵王十分敬畏这个父亲,虽然在几位臣子面前失了颜面,却也没敢再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扶着额头,灰溜溜的走了。
在场的几位臣子都是人精,看得出圣上今日心绪不佳,该说的事情也说了,纷纷告退。
“何公暂留一步,”圣上叫住他:“陪朕下一局吧。”
何公是老臣,又有清名,圣上可以对着自己儿子发怒,却不会无故加罪臣工,即使留下,他也未有异色:“是,臣遵旨。”
圣上出身教育使然,棋力不弱,何公精于谋算,亦不逊色,二人倒是旗鼓相当,大半个时辰过去,也没分出胜负。
“圣上是否心中沉郁?”何公喝一口茶,低声道:“臣见您今日……”
圣上倒不瞒他:“确实有些。”
“圣上虽不喜楚王,但臣还是要多嘴一句,”何公以为他是为了楚王之事,劝解道:“父为子纲,天经地义,可因冤杀子,不免令天下侧目。”
“不是为了这个,”圣上将手中棋子落下,缓缓叹口气:“是朕私事。”
这便是不足与外人言了。
何公心领神会,低头去瞧胶着着的棋局,不再开口。
这一场棋下的久,一局接一局,眼见着天黑了,都未曾停下。
臣子不便在宫中过夜,何公年长,更深谙此理,扫一眼窗外天色,有意告辞,圣上却先一步叫住他,传了晚膳。
“娘娘,”陈嬷嬷过去回禀,小心打量她神情,道:“前殿说了,圣上在那儿用膳,留了何公,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