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好生急切,好生厉害,”其余人听得脸色一变,锦书却笑了:“圣上还在,皇太子还在,竟大张旗鼓的张罗起新帝来了。”
“怎么,”她冷冷一挑眉:“刘公也要同赵王一道,造反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刘公额上青筋抽动,慨然道:“臣只为社稷顾,自问无愧天地,绝无私心,娘娘何须含血喷人!”
他似是怒极,目光四扫,为证清白,竟快步向后,拔出御前侍卫的剑刃,意欲以死明志!
几位老臣惊惶神情自不必说,便是含元殿内的宫人内侍也不觉变色。
这世间,舌灿莲花的人当然不少,但有勇气以身殉道的,才是真真叫人钦佩。
说时迟那时快,刘公手中三尺青锋将将化开一道血线,便听“叮”的一声脆响,竟是一侍卫猝然出手,将他手中长剑隔开,夺了过去。
“你啊!”何公惊惧未散,上前一步,哀叹道:“何必如此!”
刘公老泪纵横,却不言语,悲切之意溢于言表,周围人见了,愈发动容。
“啪,啪,啪。”这样悲凉的时候,竟有人鼓起掌来。
“娘娘,”何公侧目看向皇后,深深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真是一出好戏,”锦书面上笑意未曾散去,只瞧着刘公苍老面容,道:“不过,能够以一死,换得满门安泰,便是我,也会这么选的。”
刘公目光深处闪过一抹心虚,随即被他掩饰掉,苦笑道:“清者自清,娘娘如何言说,臣都不想再加分辨。”
“刘公一生为国为民,的确值得敬佩,只可惜,满身清誉,硬生生被不肖子孙败光了。”
“你独孙是长安一害,这些年来,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做,几月前,他强抢民女,人家不愿,竟将对方搞得家破人亡,后来那姑娘在刘家门口撞死了,他才不得不消停下来,息事宁人。”
锦书神情厌恶,摇头道:“当然,对于刘公而言,这种小事,轻而易举就能抹去,可是,他此前阴与徐家有交,并在徐家伏诛后收留逆党,助其行事——这事儿,刘公可兜不住吧?”
刘公此前说过,无论皇后说什么都不想分辨的,可这会儿,却是待不住了,骤然变色道:“皇后休要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