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姚轩策论写的好,”张英听他们说完,目露赞誉之意,向承安道:“今日一见,才知他口齿也这样凌厉。不错。”
春闱的时候,便是张英亲自点了姚轩头名,这样说一句,倒也言之有据。
承安听他这样讲,也不知怎么,头脑中忽然想起,与姚轩一般生有一对梨涡的锦书来。
论及口齿,她也是一等一的犀利。
若非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那样秀美婀娜的身姿之下,居然潜藏着这样犀利而决绝的魂灵?
他不觉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张英唤他:“殿下,殿下?”
承安猝然清醒过来,将方才怔然掩饰掉,温声问道:“张大人有何见教?”
“不敢,不敢,”张英捏着自己手腕上的佛珠微笑:“只是见殿下神游,提一提罢了。”
承安低眼去看面前搁着的那只汝窑茶盏,无意多说,便低低一笑:“谢过张大人了。”
张英似乎心绪颇佳,手指在佛珠纹路上摸了摸,语气隐约揶揄:“见殿下神色,是想起心仪的姑娘了吗?”
承安心头本是沉沉坠到底的,听他这样讲,也不知怎么,竟摇摇晃晃的重新升了起来。
“是呀。”他合上眼,掩住心中的沉郁,轻轻这样道。
张英前一句本也只是打趣,哪里想得到承安竟真的应了。
目光一抬,却见这位素来不动声色的二皇子脸上,竟隐约有些颓然,不觉也是一滞。
——谁没个年少轻狂呢。
他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句,没有再说下去。
临近午时,这场盛会也不过只经了一半儿,可是该知道的,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至少在席上的一众举子,皆是发挥正常,对得起自己在春闱中所获得的名次。
最是引人注目的会元姚轩,更是不负众望,面对一众名宿大家侃侃而谈,不露怯意,言之有道,不得不叫人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