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对生的渴望么?
就像悬崖上石缝里长出的松柏,哪怕条件再怎么贫瘠,也顽强地生长着。
然而崖上松柏条件再如何艰辛,它们却长出了漂亮的模样,根虽扎在岩石中,树冠却仍沐浴着阳光。
可如今他的人生,却只有岩石,看不出一丝阳光照进来的迹象。
甚至如今,连立身的岩石,似乎都要被摧毁。
甄珠望向殿门处来回巡逻的护卫。
她不知道最近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
不说永安宫越发森严的守卫,便是宫侍们的目光,也愈发奇怪。
他们看着狗儿的目光,带着些许同情,些许怜悯,还有更多的幸灾乐祸,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等待着什么呢?
太后想要称帝,那么她就必须把所有阻碍她登基的人一一铲除,比如崔相,比如皇族拥趸,比如——如今最有称帝资格的狗儿。
哪怕狗儿只是一个“疯子”。
甄珠不觉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笔,握地指节都泛白。
***
狗儿一个转身,矫健的身影再次将身后的宫侍甩下,双脚激起的灰尘扬了宫侍一脸,气得他们顿时破口大骂,有的还捡了石子砸他。
他全然不顾,一次又一次地往返奔跑,直到把宫侍们累地气喘吁吁,也懒得追他了,骂一顿出气后便找了地儿休息,只偶尔瞥一眼他的动向。
反正在这永安宫里,外头还有护卫,他还能跑出去不成?
宫侍们心安理得地偷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