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帕挑落后,甄珠便看到了眼前的人。
狗儿赫然已被装扮一新。
仍是那身大红的新郎服,只是不同于之前他自己胡乱裹上,而是被规规矩矩地穿着,袍袖宽大,束腰修身,腰间还配了玉,大红的颜色映着他白皙的面孔,两种俱是极明亮的颜色,碰撞在一起,白的便越发白,红的则越发红。
他的发也被洗过了,用一个玉冠攒在头顶,露出全部的面孔来,越发显得眉目清艳。
若不看他的眼,便俨然是个翩翩公子。
然而,看向他的眼睛,便能看到那双眼里满是迷茫,里头空无一物。
他跟随着喜娘的指令,被身旁两个太监架着手臂,傀儡一般一步一步地做出喜娘要求的动作,直到他手中端起一杯酒,而甄珠手中也被塞了一杯。
喜娘说着吉庆的话儿,太监们依旧架着他的手臂,绕过甄珠的臂弯。
甄珠有些恍惚。
她原本全然没将这当回事儿,可是这一步步做下来,哪怕省略了许多步骤,哪怕没有宾客,没有高堂,但不可否认地是,这确确实实是在成亲,在结婚。
婚姻?
自成年后,这个词就再也不存在甄珠对于自己的未来规划中,她所想的未来的所有模样,都不包含这个词,自然也不包含这个词所伴生的“另一半”。
然而,在现在这有些荒唐的情形下,她居然在与一个刚刚相识的人办着婚礼。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场景。
她不准备踏入婚姻,但却并非不尊重婚姻,婚姻是一种契约,而契约,就意味着一旦签订,就要履行其规定的义务,这是甄珠的原则。
甄珠不想履行婚姻的义务,也不觉得婚姻能带给她什么好处,所以她拒绝签订契约。
然而,现在,在这个有些荒唐场景里,她要糊里糊涂地签订这个契约了么?
签订的话,她需要履行义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