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刚才忽略的一句话猛地又蹦上心头——“他那儿可不缺我的画。”
她的画?
他当时只当这女子是悦心堂东家,收了甄大家的画来卖,便把甄大家的画当作自己的画,但——
管事不由瞠目结舌。
而在他瞠目结舌中,那女子——甄珠,已经行云流水般地快速勾勒出一幅极其简单写意的兰草图。
真的是极其简单,只一株孤兰,几片兰叶,连花都没有一朵,只寥寥几笔,所以才能画地那么快。
管事瞪眼看着,他虽不懂画,但却也觉得那画虽简单,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似乎跟他在老爷那里见过的,特意借来的甄大家真迹有种相似的感觉。
画好了,甄珠也不用什么印章,笔尖一勾一抹,两个变形花体的“z”落在画幅的右下角,这幅画便完成了。
管家一看眼睛便亮了,那个奇怪的印记,他家老爷当时可是特意吩咐了的,那就相当于甄大家的独家印章,旁人等闲无法模仿,硬是摁着他看了好久,是以管事一眼便认了出来。
甄珠轻轻吹了吹墨迹,待稍干一些,便将画纸递给管事。
管事愣愣地接过画,仍旧有些不敢置信,却还是瞪着眼,结结巴巴地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您、您就是甄大家?!”
他怎么也没想到甄大家会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这么美貌的女子!
甄珠笑了笑。
正要回答,外面便传来一阵有力的脚步声,随即,内室门帘再度被掀开,一个高挑健硕的身躯迈进屋子,登时让这窄小的斗室显得逼仄起来。
管事还愣着,下意识地抬头看来人,当即被吓了一跳。
来人身长足足八尺尚有余,在管事这不到七尺的小个子面前简直如泰山压顶一般,更不用说那贴身短打下几欲迸裂的健硕肌肉,更更不用说,那脸上从眉心到嘴角贯穿了整张脸的恐怖刀疤。
简直是地狱里的阎罗,恶鬼里的罗刹,真真是个一看就叫人胆寒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此刻正冷冷地瞅着自己。
跟看死人一样。
管事哆嗦着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