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说什么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问完了话,现在该他了吧?
“甄……姑娘,那个、甄大家的画——”管事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女子抬起头,轻轻摇头。
“画的确是没有了——”不待管事的脸色垮下,又道,“不过,你家主人若是为了给这位方大人送礼而买画,其实大可不必。”
她笑笑,笑容里有些无奈,“他那儿可不缺我的画。”
“你家老爷若想讨好他,送再多画也没用,他向来不看重人情世故,事做不好,再讨好他也无用,反之,只要踏踏实实做好份内本职,他便自然不会刁难,只要拿捏好这一点——”她又轻笑一声,“他便算是个极好相处之人。”
“你把我这话转告你家老爷,比你家老爷送他一百幅画都有用。”
管家有些惊疑地看着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女子说起那位大人的语气,似乎是——认识的?
“姑、姑娘,您……认识那位方大人?”终是忍不住,他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
女子瞥了他一眼,并未回话。
却也未否认。
管事心下顿时忐忑不定。
想起自家老爷来时给自己下的死命令,虽然觉得这女子说的似模似样,但终究不敢冒险,咬咬牙,“噗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姑娘,不是小的不信您,实在是小的为人奴仆,做不了主子的主,主子让小的来买画,这画买不回来,小的便不敢回去啊,求求姑娘为小的引见甄大家,便是旧日习作,能匀出一幅,也是救了小的一条命啊!”
管事哭地涕泪横流,他是真的伤心,为人奴仆就是这么不得已,主子下了命令,管它对对错错能不能做到,为人奴仆的都只有拼命去做这一条路,哪怕那方大人真的不需要甄大家的画,但主子让他来买画,他就得把这事儿给办好了。
管事越想,哭地越是伤心,正哭着,前方传来低低一声叹息。
“这点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算了,那你稍等片刻吧。”
他抬头,就见那女子揉了揉眉心,起身朝书桌走去,自书架上拿下一张宣纸,接着摆砚,磨墨——竟是一副要当场作画的架势。
管事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