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说了来意,并出示了诚意——十来张大票号全国流通的银钞,足有千两,便是买幅前朝大家的名画都足够了,这甄大家名气再大,料想一千两也是足够的了——虽然原先他是想着一千两够买好几幅的了,但先前听那年轻人说起五千两的天价,心理预期便从好几幅降到了一幅,且只要小幅就够。
谁知,听了他的话,伙计却道:“客人,您来的不巧,甄大家的画已经卖完了,新作起码得等到下月了,要不您看看别的?或者下个月再来来?”
管事当即便急了。
主人家点名要这个甄大家的画送人,别人的画有什么用?等下个月?他哪里等得及!
误了主人的事儿,他铁定少不了吃挂落。
顿时再顾不上矜持,一脸哀求地跟伙计扯皮,又说要加钱,又求甄大家住址要去登门拜访。
伙计一脸为难,只说实在没办法,嘴巴倒是紧,一点儿没泄露甄大家住址。
可管事也是个能磨人的,拉着伙计软磨硬泡,拉扯了半天,最后急地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甚至想要给伙计跪下,把店里其他几个客人都招地看了过来。
“客人,您、您别,您别这样!”小伙计一只手费劲儿地拉着要下跪的管事,急地满脸通红。
正拉扯间,柜台后的门帘里面忽然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
“小李,什么事这么吵?”
是个女子的声音,带着些刚睡醒似的缠绵软糯,刚煮好的年糕似的,软绵粘牙,一下就叫管事愣住了,要跪下的双腿也没跪下去。
伙计顿时松了一口气,忙道:“甄——姑娘,有个客人要买甄大家的画,可店里已经卖完了。”
虽然伙计改口地快,但管事还是听到了那个“甄”字。
姓甄?莫非是甄大家的家人?
管事登时眼睛一亮,朝门帘里喊:“姑娘,在下买甄大家的画有急用,求求姑娘为在下引荐,见一见甄大家,在下给您跪下了!”
说着,双腿一弯便又要下跪。
伙计忙“哎哎哎”地去拦他。
门帘里静了一瞬,随即,那软绵的声音便又传来:“你买画有什么急用?”
察觉有转机,管事忙把原由给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