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做什么?”
声音传过来, 方朝清猛地顿住脚步,便见方才已经消失不见的崔相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仿佛又折返了一样。他心跳如擂鼓, 面上却仍旧不见波澜, 沉静地答道:“关于昨日所议漠北之事,小婿有了些新想法, 想找岳父大人商议。”
“书房里找不到我,便来这里了?”崔相轻声笑了起来, 从袖间扯了张帕子,擦起手来。
方朝清注意到, 他手上有草屑泥土。
方朝清目光瞥过前方。
前方是相府角落的一个小院, 并无明显的围墙隔离, 而是栽植了重重的花木遮挡,如今花木皆繁茂异常,没过人顶, 仿佛从未修建过, 也从未有人踏足过一样, 生长地肆无忌惮。
事实上这里也的确没有人来, 除了崔相和他。
一路行来,竟然没看到一个下人靠近这里。
当然,这也正常,相府下人向来训练有素, 不会有那不懂规矩的去当值地点以外的地方闲逛, 若是有, 也早已不在这里了。
“小婿唐突了。”方朝清揖手为歉。
“无事。”擦罢手,崔相弹了弹帕子,复又将其叠地整整齐齐地放入袖间,“这里是我幼时所居的院子,年日已久,许多地方都荒废了,索『性』也就不让人来,也就我偶尔想起,才过来怀旧一番。”他摇摇头,自嘲地调侃道,“这人老了,就总好沉浸在旧事里。”
方朝清微微恍然。
是了,这相府原本并不是相府,而只是崔府,一个普通京城小官的宅邸,只是后来,这小官的儿子成了崔相,崔府才成了相府。
几经扩建,如今的相府已经比之原来大了许多,只是没想到还保留着原来的院落。
方朝清看向那院子,森森花木后,隐约能看到院子的轮廓,小巧玲珑,屋檐低矮,与如今高大轩敞的相府大有不同,却更像普通人家居家的住宅。
“不是要说漠北之事?走吧。”
头顶的声音忽然打断他沉思,他抬起头,便见崔相已经抬脚离去,他忙跟上去,将所有疑虑通通放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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