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种冲动,开口问道:“阿鲁老爹,那如果……”
阿鲁笑了笑,用眼光止住了他的话头道:“将军,您的美意我阿鲁心存感激,不过阿鲁
和孙儿现在想要的都有了,不再奢求更多。你看这孩子,虽然是逃奴的孩子,但他从小就无忧无虑,享受着自由和干净的食物。我这个做阿爷的,便是明天就入了土,只要想到有塞耶萨尼能护着他,也是能安心闭眼的。”
老年人的智慧就如同井里的泉水,越往深里去便越是清透。
哥黎罕本来是想劝说阿鲁改投了血族,然后给他一个低阶贵族的身份,现听他提到塞耶萨尼,忽然想到,塞耶萨尼也是血族人,这么多年不仅没有让他们改投血族,甚至连种族之分都不让提,阿鲁又怎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而变了主意。
何况他们活在这与世隔绝的谷中确实没什么不好。
自己觉得珍贵而追求的东西,在他人眼里也许毫无价值。
若将这份“珍贵”强加于人,反会成了对方难以启齿的负担。
哥黎罕点点头,朝阿鲁笑了笑。
“那么依阿鲁老爹的意思,塞耶萨尼是会一辈子住在这村子里守护你们了?”
阿鲁摇了摇头:“不会,她一开始就和我们说得很明白,她随时可能离开,也可能永远不再回来。不过她也说了,只要按照她之前叮嘱的那样生活,大家就能一直在这个村子里活下去。”
“她是有什么打算么?”
“其实……就在昨天白天她一早出村子之前就说过,也许这一走就永远回不来了。”
昨天?永远回不来?哥黎罕猛然想起那女人提过,想要去行刺朱玉澹。
“你们村长和碧海的明皇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了,村里的人对村长的事都不甚了解,因为她几乎从不说自己的事,有时坐在村子里看着那条小河一看就是几个时辰。”
“看那条河?”
“对,她说,那条小河弯曲的样子和塞耶萨尼很像,虽然塞耶萨尼要宽阔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