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呢?还说什么了?”
朱芷潋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额头道:“是了,他说他们苍梧国虽然国泰民安,但宗室子嗣单薄,从温帝到如今的太子,都是独子,别说兄弟,连个姐妹都没有,不如碧海国这般枝繁叶茂。”
“咦?他这话是何意?”
“他说,因为这个缘故,温帝对太子将来的皇妃定是额外疼惜,日后诞下的皇儿也一定是尊贵之极的。”
朱芷洁听得牙根儿发痒,心想,这个叶知秋,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怎么就是不挑明呢?
“那母皇如何回应?”
“哎,母皇还是那样淡淡的,左耳进右耳便出了吧。”
“那你还说叶知秋是能言善辩之人!我听到现在,他岂不是什么都没说啊。”
“说了啊,我看他除了联姻基本都说遍了,可不是能言善辩么?”
“你……”朱芷洁气得一时语结。
朱芷潋见她真是有些恼了,忙换了笑脸道:“姐姐,你嫁去苍梧有什么好?何不留在碧海,咱们姐妹三个一生一世都在一起,多好?何必要跟那个草包太子在一起呢?”
朱芷洁一听到“草包太子”四个字,越发气恼起来,伸手将妹妹面前一整碟的槐香瓜仁饼端起来,走到栏杆处,连盘带饼全丢了下去。
朱芷潋何曾见过二姐发过这样大的脾气,唬了一大跳,刚要出言赔不是,朱芷洁已是怒斥一声:“出去!”
朱芷潋自知说错了话,观得姐姐脸上面皮涨得一片红,知道这是极怒之像。暗忖在这气头上怕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便低头行了一礼,默默出宫去了。
朱芷洁见妹妹出了宫去,仍是怒气未消。
自己心心念念夜不能寐之事,在母亲和姐妹的眼里便是如此无所谓么?母亲不置可否,姐姐挂念国事,妹妹更是当成笑料与自己插科打诨。究竟有谁是真正在意自己的?眼见这几日叶知秋该觐见的也都见完了,说不定哪天就要动身回苍梧去。难道联姻之事便这般不了了之了?难道我这一生真的便要困在这清涟宫中了?重延……我如何才能再见到你……
朱芷洁想得胸中一阵悲苦,不由高声唤道:“来人!把酒取来!”
过了一会儿,小蝶端上一壶酒来。朱芷洁见酒壶通体漆黑,似是生铁所铸,壶上还刻着奇怪的文字,问道:“这是什么酒?”
小蝶回道:“哦,这是前几日沐恩院的杨公子送来的酒,奴婢一时忘了说,如今殿下想起来了,正好取来。”
朱芷洁闻言大怒,斥道:“忘了?前几日便送来的东西你如今才说,倘若我今日不想起来你便一直要忘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