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别只顾着说好话了,我年轻时候不信天道轮回这事,现在五十多六十岁才明白过来,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现在都是报应,报应啊!”
他这一番话来得莫名其妙,还说什么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的话题,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寿宴上该说的事。
满桌子大部分都是有七窍玲珑心的人,揣摩不出郑洪洲的意思之下,自然也没人敢接话。
于是满桌子热络的气氛骤然消失,好一会儿才有人插科打诨,把这事给岔了过去。
何莞尔狐疑之下,隐隐觉得这番话似乎和莫春山有关,只是从头至尾莫春山都是那淡漠的表情,人多口杂之下也不好问,结果饭还没吃完,她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午饭过后漫长的下午,自然有牌局茶局莫名其妙的局来消磨时间。
莫春山作为郑洪洲的贵客,想要清闲是不可能的,早有人前呼后拥把他拉去了不知道哪个房间。
何莞尔则惊喜地发现,她的“鹤立鸡群”策略是奏效的。
满屋子的阔太太和郑家亲戚都没来找她凑什么牌局,偶尔有人过来也就和她客气地寒暄几句。
于是所有的喧嚣都和她无关,她自己心里不在乎这被冷落的待遇,一个人窝在三楼花园的一角,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嗑着瓜子,享受着山间负离子爆棚的新鲜空气,和春天午后和煦的阳光。
三月的山里,树木的细枝上已经抽出了嫩芽,山野间熏风阵阵,空气里带着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和城市里满是尾气和粉尘的感觉大不一样。
何莞尔看着漫山遍野透出的深深浅浅的绿,舒服地眯起了眼,喃喃念着:“春山澹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
还没念完,她就怔住了,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词——春山如笑。
这个用来形容春天的山色明媚的词语,不想还罢了,这一想起来,才发现这词不仅包括可莫春山的名字,还包括了她的小名。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么?怎么一个早就存在的词,都能隐隐将他俩联在一起?
何莞尔想着,忽然间莫名其妙地脸红起来,忙拍了拍自己的面颊,摇着头自言自语:“醒醒,在想什么呢?”
眼角的余光却瞟到了一个人影。
她下意识地望过去,发现是关骁站在侧面的一棵柳树下,半边脸藏在树后,看到何莞尔转头的一瞬间,她马上转过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