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秋霜气节里满面春风:“是啊。尚书回来了,容我告个假,今晚本想同你吃几杯,胖队长说今儿他去诗社,又同人斗诗文,兴许也比功夫,我不去怎么能行?”
最后一句说的好生自傲,但是从袁训到晚辈们都笑得合不拢嘴。也有奉承老国公的意思,也有奉承老国公的话意。
不是老国公无事摆骄傲,实在是人老了就应该被需要。精气神才能出得来,能怯病也能防病。
而他也没有说假话,胖队长走了赵先生,把老国公看得更重。他去大营,老国公要带上。他同人比试,不论文武,老国公要带上。老国公虽不是才子名,也能诌几句诗,是胖队长的好帮手。
“我走了,呵呵,明儿同你吃酒,园子里菊花开得好,咱们要赶紧玩起来。不然小十他们写信回来,又是吃了这里,又是玩了那里,好似就咱们是不会玩的人。我现在知道你出游为什么许多人不顺眼睛,这本就是扎人眼的行程。”
老国公半开着玩笑,摆摆手走的飞快。如今他的步子越来越顺当。
袁训扑哧一乐,打心里也为舅父喜欢。目送舅父出去,二门上把马交给小子,交待道:“去见璞哥家的,对她说库房里有几坛好金华酒,前儿我说好的那个,搬一坛子送去诗社。”
小子答应着,侯爷袖着信往房里来。
一路上秋花结实,异香弥散,染的侯爷衣上也似香了。
房门在即,烛光透出来,无端的内心就有了圆润。家在秋天的感悟,由一段香,一烛光、数句家人的闲言语开始,而到夫妻见面时圆满。
夫妻相守已数十年,但袁训还是如新归的游子似的有了希冀。那就要打开的门帘内,虽是一早离开见过的摆设,但也会有新意浮沉。
更替人内心新意的,是长久不变的恩爱。维持长久不变恩爱的,是一家人和和美美。保证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是互相给予对方的融洽。
几十年的夫妻,不但有用不完的融洽,那每一步对着烛光门帘而去的脚步,都有情意。
“啪”。
打断这情意脚步而并不见得煞风景的,是一个小胖子推动门帘撞在门上,他从能钻的地方敏捷的出来。
嘻嘻的露出小豁牙:“舅祖父回来了。”说过一遍,是对着袁训。又往门帘内说一遍,奶声奶气:“舅祖父回来。”
袁训大乐:“智哥儿,你特特的来接舅祖父吗?”这也是他家的一分子,这是元皓的儿子,在夫妻房里过了明路占一席之地的萧智。
他生得胖脑袋胖身子,偏又穿一件黄衣裳,活似个大元宝。平时,凡是见到的人也没有不喜欢他的。
萧智没抢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