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她的女儿来哄,她的女儿正吃得高兴。指望她的丈夫来哄,她的丈夫正对着她大笑:“哈哈,和女儿你也吃醋,”再打趣她:“你不是宝珠嘛,宝珠哪有不值钱的。”
宝珠冲他皱皱鼻子,嘟嘴悻悻:“好吧,这也算是个台阶,值钱宝珠还是下来的好。”说完小嘴儿就噘得更高:“但是,我们今天就睡在糕饼上吗?”
对应她的话,加寿打出来一个哈欠,胖脑袋再一歪,又一头扎在糕饼上。
……。
谢氏听到龙怀文回来,在被子里也一哆嗦。随即,她沉着下来,镇定的下床,把才睡下来的值夜丫头叫起:“去个人,把藏春坞的屋子简单收拾,再给小公子穿暖和,我们今天晚上往那里去睡<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丫头会意,知道大奶奶怕大公子不是一天两天,今天大公子回来,大奶奶不愿意理他也是有的,就挑灯笼出去,一个去叫藏春坞上夜的人开门,另一个去给小公子穿衣裳。
没一会儿,出门的人回来:“奶奶如今管家,说一句是一句。藏春坞的人问也没有问,就说收拾。”
“这天还不晚,只怕他们也听到大公子回来。”谢氏对着镜子理衣裳,见镜中有一张苍白无血色的面庞,不由得轻抚面庞叹气。
凡是这个家里的人,谁不知道大公子那暴戾性子,也都知道谢氏怕他。
谢氏生出嫌恶来,哪天不回来,偏偏上赶着大年夜回来,这不是搅和人吗?要知道今年的大年夜,对谢氏来说与往年不同。
往年龙怀文出征在外,不回来的时候也有。但往年他不在家,还有那讨人厌的凌姨娘母女,谢氏永远过得不快活。
今年凌姨娘卧在床上,寻不到谢氏的事情。二姑娘又迫不及待的出嫁,去和“从小疼爱”她的表兄凌大成亲。房中没有她们母女寻衅,谢氏又管上家,心情开朗很多,正是能好好过个年的时候,龙大公子不偏不倚的在这夜里回来。
我不想看到他,也不能看到他。谢氏默默的对镜暗道,接过丫头手中出外的厚衣裳,先披到身上。
“嗷……。”黑夜里忽然出来的一声惨叫,吓得丫头浑身一哆嗦。随即,她战战兢兢地问:“大公子在姨娘房里?”
这一嗓子是凌姨娘那边传来的,听上去好似地狱里的鬼。这一会儿能叫出这种惨劲儿的,阖家大小里面,也就只有凌姨娘才有“资格”。
谢氏冷笑:“她的儿子回来,她岂有不诉冤屈的,”顿上一顿,再不屑地道:“可她又有什么是冤屈的呢?”
只把往事回想一下,谢氏就愈发的白了面庞,丫头也为她叹息,好劝着把谢氏哄好,又故作笑容只说好的:“奶奶如今也是熬出来,咱们家的奶奶们,全都熬出来,”寻思着找一个苦的人做对比,让谢氏开开心,看看还有人不如她,就把国公夫人想到。
丫头怎么不想凌姨娘呢?如今这府中还有谁惨过凌姨娘?
她和她的儿子的一样,同是暴戾的性子。以前房中安生不到一时片刻就要生事情,现在睡在床上哪里也不能去,事事倚仗她以前亏待的媳妇照料,这算强捏性子,对凌姨娘这种人来说,可谓是苦上加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