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话时,别的官员们只听着。听到这里,不少人嘴角一弯,不由得发笑。乔知府更是暗暗好笑,人家的亲戚,你倒说不可能?
“这亲戚是我进京后才有的,所以你不知道,”老侯爷倒没有笑话。他的这层亲戚关系错综复杂,放在别的地方上说,可以听出几头雾水来。
但这里是山西,辅国公府就在这里,辅国公嫡长女是过继府中姑奶奶的长女,知道的人很多。当下老侯爷就把他和辅国公私下议亲的事不提,只说袁家是他远房表亲,自己相看的,成就亲事,袁安氏在这里待产,她的祖母,自己的妹妹不放心,又有她的婆婆也不放心,两家都没有主事的男人,两家合起来,唯一的一个男人袁训又离开家中。
无奈之下,老侯爷辞官辞爵,送一对女眷前来看望待产的安氏宝珠。
老侯笑容可掬:“不是老夫我贪图这里好享受,实在是我来到只能住在这里,不然亲戚面子上怎么下得来?说他们不招待我也不好,说我不认亲戚也不好。我如今不是官了,往哪里都是住。越舒服越好哈哈。”
只一番话,把所有人猜测他是钦差的心思全打掉。
以前的钟老大人,可不是这般的贪图舒服。是了,那时候他官体在身,他不敢背负受贿之名。听到这话出来,至少一半以上的官员没有再坐的心情,余下的一半包括庄若宰,是受过老侯爷的恩惠,真心地想与他坐谈坐谈。
老侯来者不拒,又去者不留,又暗中使个眼色给庄若宰,让他留到最后。庄大人现在盘查陈留郡王府,算是日理万机。他今天还是从外面赶来,是听到恩师到了才放下公事。
他一直坐着不走,别的人也知趣,这一对老师和门生有体已话儿要说。当厅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时,南安老侯的思绪也早明朗,他没有劝庄若宰谨慎行事,不要耽误军需运送,只含糊不清地道:“你当差要认真才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庄大人满面高兴:“老师放心,学生我虽然不在老师身边,但一直行事不敢马虎。”老侯含笑,把他送到厅外,约他再来,目送庄大人离去的身影,微有得色地道:“到底年青,性子上又不圆融。也罢,有你大张旗鼓的作为,我这暗访,倒可以暗得掩人耳目。”
才到这里就遇到这样的事,老侯回想到出京时太子殿下的交待。
“钱国府公当年的事,或许另有内幕。”
天子眼前黑,外任瞒江海,这全是会有的事。老侯爷在初夏风光中缓步往林深处行去,耳边是悦耳鸟鸣,脑子里想的却是,这两件事情,可有关连?
……
当晚萧瞻峻和老侯把酒赏月,听到老侯说他没有交待庄大人收敛,萧瞻峻无奈:“老大人,您半点儿不念我的难处。军需不按期运到,是要杀头的。”
老侯笑得含蓄,把自己主张告诉他:“有若宰在前面蹦哒,我才能访得暗,访得不让人察觉。二老爷,为了我的差事,说不得你得受些煎熬。”
“好吧,当差没有不受煎熬的。我忍着您这好门生就是。”萧瞻峻对钟老大人悻悻,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庄大人,可是您当年弄来的。
弄来的,你就应当弄走才是。
看出二爷的心思,老侯还是笑得悠然,当差吗?全这样。皇上要你来享清福,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