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链哗啦啦摩擦过地面,他在一旁那名小僧侣的搀扶下,艰难的站起来。走动的脚步伴随沉重的铁链,让他举步维艰,更显得病体羸弱。
阿西目擦干净蒙上雾气的琉璃窗,窗外的城市,像被白雪覆盖的冰封世界显得冰冷寂寞,我仿佛听到了寒风在耳旁肆虐,被毫无预兆的一片雪白天地震撼住。直到炭炉上发出滚水的响声,让我抽神回来,注视着小僧侣揭开盖子。
他动作那样优雅轻缓,不急不躁的加了些蜂蜜和藏红花。跪在炭炉旁,细瘦的手臂抬起陶罐,往小小的银杯里倒水,总感觉他瘦到腕骨凸出的手腕,随时要因此而折断。
纤细而卷翘的睫毛覆盖住黑曜石一般水光泛滥的眸子,专注的盯着手下缓缓流动的热水。
白烟冒起,一股藏红花的浓郁香味送到了鼻息间。
跪坐在他对面的奴隶双手举起杯,送到我的面前,我端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或许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茶。和我们还是略有些区别。
我打量沉寂无声的室内,吊盘的长链灯在上空晃动,送茶而来的人坐回了墙角,慢慢将他蒙头蒙脸的灰布揭开,在我惊讶地不知所措的注视下,首先露出晒得黝黑发亮的皮肤,接着是他琥珀色的双眸,一张久经风霜的脸看上去成熟不少。
“埃敏?”我放下杯,来到他面前。
他弯下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感谢公主还记得奴隶。”他显得木讷、呆板,失去了以往的活力和生气,和周围其他安安静静跪坐着的奴隶没有丝毫区别。就连那双曾经打动过人的眼睛,也像没有了光泽的石头一样。
奴隶营都发生了什么呢?
我鼻尖一酸,听到艾什弗勒的咳嗽声:“你带他走吧,他本是你的奴隶。”
他的笑容像看穿了什么,我略点了下头,拉起埃敏坐到自己的毯子上。顺着他小心谨慎地目光看了眼艾什弗勒,他的腿边今天出奇的跪着一名女子。
薄薄的黑纱遮住她的胴体,不过似乎也遮不住什么,该看见的不该看见都能看见。一头弯曲的黑色长发,一直垂盖到臀部。她双手搭在艾什弗勒的座椅边,头微微的扬起,崇拜而爱慕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