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这里就痛苦得全身颤栗,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着我的生命,我却无法从这团乱麻里理出头绪。
我决不想再死一次,要想这一切不再发生,我就必须躲避过一切死亡的陷阱。眼下,我首先要知道我身处何处,但愿不是在沙赫的车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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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上漏下阳光的缝隙,往外看,穿着高腰灯笼裤的几名卷发男子,拿下头上的盘头用来扇风,手中无力的甩动长鞭,驱赶一匹匹骆驼。脚上的毡靴踩在干裂的土地上,黄土将半截靴子都染成泥土色。
骆驼驮着粮食和水走得十分缓慢,驼队后面还拉着几十名奴隶,往下佝偻的形态看起来就快要向地面栽倒。
炽热的太阳炙烤着这片大地,听不见一丝风声,白纸一般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我如同身处在蒸笼内,烦闷、不安,沉重地压在我心上。
车队进入一段平坦的峡谷停下来休息,车门被打开,一名大胡子的中年男人发出粗鲁的吼叫声,将我们从马车上赶下来。
我跟着他们并排坐在峡谷背阴处,手脚与一起被禁锢自由的男女一样带着手链和脚链,等待负责看管我们的人从前面过来一一派发食物和水。
奴隶中我看到个熟悉的面孔,他也悄悄抬起眼睛看向我,眼角被风沙吹得发红,嘴唇干裂翻起白皮。盐渍的衣裳在汗液不断浸湿下硬壳一般裹在他的身上,衣襟翻卷袒露被烈日晒得发红的胸膛,手脚细瘦几乎一层皮包住骨头。
他没有被铁链锁着,捆着他的麻绳将他手腕和脚腕的皮肤磨出一条血痕,伤痕已经结成几条硬痂。
那被泥污覆盖的双脚如枯树皮,与破烂的裤腿一样分不出颜色,全身上下唯有琥珀色的眸子还算干净。
我被按坐在地上,拿到了两块馕和一袋水,看起来似乎比其他人都要丰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