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荣国公贾代善以八尺之躯, 数御苦寒之地, 内镇民心,外御强敌。
近日递书, 言及年老疲病, 诸事皆力不从心, 冀其身后由嫡长子贾赦袭爵。
朕闻之心痛,思虑再三, 嘉尔忠贞, 终不忍辜负爱卿所愿,特赐贾赦袭封安远候, 望其承父之志,不负朕恩,钦此。
贾恩候,还不领旨谢恩?”
林绪之闻言起身领旨, 又将袖子里装了银票的荷包偷偷塞给了传旨的公公,这才留他:
“公公辛苦, 小可备下薄酒, 还请公公赏脸才是。”
那公公捏了捏袖子里荷包的薄厚, 暗道他上道,脸上笑容更真切了些,忙推脱:
“无事不敢轻造,且圣上还等着杂家回旨,就不打扰了。”
等宫中传旨的走了, 贾代善着带着二子同宁荣二府男丁开祠堂将圣旨供奉了,这才散了。
林绪之跟贾政被一起带到了荣禧堂,代善身体不好,忙了一通身体甚是不爽,但还是强忍着,问二子:
“你二人可知为何此袭爵圣旨下的这般快?”
一般袭爵,皇帝先会留中不发,只要上面的不死,不拖个一年半载都是怪事,这次不过二月就下了圣旨,这么爽快倒叫人不踏实。
往常一有正事,贾赦都是神游天际,他问了几次便不指望了,因此下意识还是把视线投到二儿子那边。
贾政见父亲看他,老老实实的答道:
“父亲为圣上的茵席之臣,圣上怕是体恤您忠贞不二,这才……”
贾代善没听他说完就挥手打断了,二儿子为人端方正直,谦恭厚道,惟失之于迂腐,这等说辞,都是面上好看罢了,哪能当真?
他做学问倒是极好,以后能科举入士,得入翰林修修书倒没什么大错,如果去做实事,恐怕不谙世情,易被居心叵测之人蒙骗。
现在看来,大儿子的提议倒真是好的,想到这里,不由目带期待的看向他,若他只是不愿,现在已回过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