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确实从没见过孕妇难产。
周戎匆匆让人把冯文泰连同那几个倒霉保镖捆起来,丢后车房里去关着,然后搓着手上了宿舍楼。到处都乱糟糟的,几个年龄大些的女人围在床边,王雯披头散发,发出轻轻的呻|吟声。
“她没惨叫啊?”周戎满头问号:“你是不是要热水剪刀,还有棉布,喊用力什么的?”
郑医生没好气道:“电视剧看多了吧周队。三十二周早产,现在这种情况很危险了,快让人煮沸水消毒纱布,保持照明,保持室内温度……快,快去!她已经阵痛了!”
“……” 周戎赧然道:“的确只看过大宅门。”
周戎忙不迭请人去准备东西,烧水消毒,搬来电热暖气和柴油发电机。郑医生不是专业妇产科,面对早产很多程序也不甚顺手,女人们便争相提供自己生产时的经验,为王雯鼓劲加油,还跑去厨房临时开火,准备给她熬产后的热汤喝。
所有幸存者都动员起来了。连在外守夜警戒的男人们都期待着,忐忑不安地议论着,仿佛这即将诞生在冬夜中的新生命,喻晓着某种遥远而微渺的希望。
“可以的可以的!”郑医生满头是汗,空出一只手来指挥旁人:“再亮点,保持照明!”
周戎悄没声息退出人群,左右看了一眼,皱眉问:“司南呢?”
郭伟祥平白无故喜当爹,莫名其妙多了个便宜儿子,正在走廊上踮着脚往里张望,漫不经心道:“回他宿舍去了吧。”
“我去看看。”周戎简单丢下这一句,钻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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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小南?”
宿舍门紧紧关着,周戎拍了两下:“小司同志?”
里面没有回答。
周戎有所有宿舍单间的钥匙,迟疑两秒后开了锁,推门而入。
司南侧卧宿舍单人床上,月华从窗外一泄而入,在他背影上映出青白微凉的光。
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