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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千山暮雪。
城郊外,一座新坟临寒风而立。
甲子号上舍的十二名少年,整整齐齐跪在新刻的墓碑前。
周奉先七尺男儿,却哭得不能自已:“舍长,对不起,我曾经嘲笑你卑贱如狗,还说你的字配不上你的人,可如今我才发现,这天下,再没有旁的男人,比你更担得起‘梅傲’二字。”
苏酒跪在他身后,眼圈通红,“我记得去司家那天,舍长曾说,他读书,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可如今,那个要为万世开太平的男人,终究长埋地底……”
谢容景难得坚毅,“舍长是为救我们而死,只要我们继承他的意志,就等于他一直活在世上。”
花柔柔捏着帕子脆弱掉泪,哽咽道:“可是……这样苍白的人世,这样不堪的我们,真的值得舍长付出『性』命吗?”
萧廷琛跪在最前方。
青衣布鞋的少年郎,低垂桃花眼,慢条斯理地朝地上洒落热酒。
他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凉意,“如果这人间不能令他满意,咱们就替他毁掉这人间,建立他心向往之的大同。如果百姓愚钝麻木,咱们就替他传播教化,梅花傲寒,春风化雨,他不会枉死。”
高山流水,十二名少年跪在坟冢前,『吟』诵着那个男人的志向。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