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袖之前是不会水的,后来去了南方,不知道有没有学会……而萧阮,必然是会的。
嘉语被萧阮抱上画舫,琥珀一个箭步上来,用披风裹住她。
人声嘈嘈,姚佳怡的嘲笑声,太后的喝叱声,嘉言的询问声,每句话都极近,又每个声音都极远。贺兰像是要过来,但是人太多,嘉语被琥珀半抱着推进厢房……真好,所有人都被隔绝在外,所有声音。
“三娘子、三娘子!”有人在耳边喊。嘉语目光呆滞。
“发生什么事了?”琥珀问。
嘉语迟滞地摇了摇头。她也在想,发生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回答?琥珀瞧着她这个样子,知是受惊过度。刚好宫人取了衣物过来,琥珀指使她们帮嘉语换上,又吩咐宫人拿姜汤,自己去向太后禀报了。
琥珀一走,屋里再没有人话。
嘉语半躺在软榻上,脑袋里声音太多,一时是姚佳怡得意洋洋的嘴脸,一时是嘉言恨铁不成钢的焦虑,一时是贺兰袖的哭声,再往前,是玉儿的惨叫,锦葵的惊呼,还有萧阮的质问:“你做什么!”
他认识那个人,他认识那个把她丢下水的人——到底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又为着什么缘故,要把她丢下水?萧阮定然是不赞成,那是让他意外的一个事,否则他不会那么问。且那人并不想她死,否则不会当着萧阮的面把她丢下水。萧阮是南人,就和北人会走路就会骑马一样,南人会话就会水。
所以那饶目的……也许是让萧阮救起溺水的她?
这原本是,皇帝给姚佳怡安排的戏码——皇帝:“第一步,让姚表妹另适他人。”当时她问:“陛下为姚表姐,选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当时皇帝回答她:“自然是能让她满意的人。”这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是——
不不不,姚佳怡没有这样的心机。这样的手笔,倒更像是……贺兰袖。嘉语心里浮现贺兰方才的样子,那样着急要跳水救她,竟不像是假装。
而且,贺兰袖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的事,她不会做。所以,不是贺兰袖。
那还有谁……谁会想要给萧阮制造这样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嘉语心里猛地跳出萧阮方才的话:“三娘子为什么不仔细想想,他叫你做的事,这满宫里难道当真找不到第二个人来做了吗?”
他:“王只是……不想看三娘子被人利用。”
“太后不会杀我。”嘉语肯定地,“而且太后也不一定非杀她不可。”嘉语想了一会儿,又添道。这句话没多少底气。她只是记得嘉言过,太后想把玉儿留给姚佳怡来立威……怎么又出了这样的变故?
“你不过是有个好父亲罢了。”萧阮叹息,“三娘子为什么不仔细想想,他叫你做的事,这满宫里难道当真找不到第二个人来做了吗?”
他的“他”,难道是……皇帝?
“他”叫她做的事,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