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谁进门来都得先跺一跺脚,抖掉一身的雪,雪落到地上,片刻就化了,“冻死老子了……还好你这里有火。”
火边上擦刀的年轻人笑道:“除夕嘛,除夕的火,十五的灯,总要烧上一会儿。”
“我呸!”进门的粗豪汉子啐了一口,“还灯呢,口粮能按时下来就不错了……子,你听没?”
年轻人撩了撩眼皮:“新来的镇将吗?”
“我就了,”粗豪汉子一拍大腿,“咱们这怀朔镇的幢主,谁都鬼不过你子——猜猜,是个什么人。”
年轻人笑道:“是哥哥你爱重我——能发配到咱们这地儿来吃沙子的,总不会是什么得宠的人物。”
“这你可猜错了,子!”粗豪汉子兴奋得哈哈大笑,凑近来,一股酒气直冲进年轻人鼻子里,“听是个王爷。”
王爷也有不得宠的,年轻人心想:洛京的王爷多了去了——只是无须与孙腾抬这杠。
“我知道了,”孙腾却笑道,“你肯定在心里想,王爷也有不得宠的,不过这次你又猜错了,这个王爷还真就是个得宠的……听是什么咸什么淡……见鬼!老子最近嘴巴里真淡出鸟来了!”
年轻人:……
“……咸阳王吗?”年轻人想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可不是!就是这个!”孙腾两手一合,欢喜地笑道,“我就了,整个儿咱们怀朔镇啊,就数你子最鬼!”
年轻人:……
刚刚还整个怀朔镇幢主里呢,这一下子扩展到了整个镇上,打击面有点大。年轻人笑道:“哥哥再这种话,兄弟我可得找东西去!”
“找什么?”
“面皮啊!”
孙腾哈哈大笑,灌了一口酒,在火边上坐下来。年轻人还在擦刀,孙腾嘀嘀咕咕牢骚道:“我阿乐,你这是刀啊,又不是媳妇,一三次……没见过这么勤的,话回来,我上月还听你阿姐唠叨,你老大不了——”
周乐笑道:“哥哥你再,我就去巡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