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阮会岔开话题, 在贺兰袖意料之中,既然他这么问, 她也就配合回答:“……是。”
“出来这么久, 怕是府上该担心了。”萧阮。从始平王府到城郊的雾月馆, 距离并不太近。
“殿下真不想知道?”
隔着面纱,萧阮也能感觉到,这时候贺兰袖脸上,该是笑非笑的表情。她不信他的话, 她笃定他是想知道的。
“知道什么?”萧阮一脸无辜。
“知道……”贺兰袖怔了怔, 改口道,“殿下是担心我别有所图吗?”
“贺兰娘子多心了。”萧阮道,“王只是觉得,无论是出家饶事, 还是皇家的事, 都轮不到王来操心。”
这种话, 她信了才见鬼,贺兰袖想。明明心里想知道得要命,偏推三阻四,无非就是不信她。当时冷笑一声:“怎么,殿下怕了?”
“怕?”萧阮笑了, 华丽如月光的颜色, “贺兰娘子, 这不是你该的话, 你快回去吧。”
“如果我不呢?”贺兰袖扬起面孔, 眉目浸在灯光里,在月光里,在水光里,如描如画。有魅惑的气息,魅惑中又别样倔强。贺兰袖知道自己的这个姿态很美——从前他就这么夸过她。
“那么,王该回去了——告辞!”萧阮也不多看她一眼,拱手为礼,就转了身,施施然竟走得远了。
他竟然、竟然真就这么走了!
贺兰袖目瞪口呆,看着萧阮的背影越来越远,渐渐就要看不到了,她意识到他不是在欲擒故纵,他是真的对她的话没有兴趣。一时竟急了起来,提着裙子紧走几步,叫道:“殿下留步!”
声音在空旷的园子里,穿过夜幕与月色,穿过重重树的影子,尖得有些走音,不如平日清润甜美。
从容,从来都是有条件的。
她是不够从容、她也从容不起来——她不能让他走!
上次永宁寺讲经坛遇挫就已经让她认识到身份的重要。从前萧阮能够凭借佛前十问震惊朝野,名声鹊起,她同样的举动,被谢云然一巴掌打翻在地,没有人为她出头,无他,地位使然。
萧阮的身份,足以让太后在开口叫好之前三思。太后不开口,自然就不会有众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