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徐州第一豪门,下邳陈家在这里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这几年经过陈登的重组和整顿,更是耳目敏锐,几乎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
两年之前,原本在糜竺执掌下略显松散的徐州商会骤然一变,做事风格都变得雷厉风行起来,在各个方面都呈现出后来居上的架势。
刚开始的时候,陈登还以为这糜竺脱胎换骨涨了本事,但偶尔数次见面,他却发现人还是那个人,于是发动家族的关系网,多方查探之下,才找出了田豫这个深居幕后,却牢牢掌握着徐州商会的强人。
他只是没有想到,田豫居然这么年轻。
“两天前,一艘大船从北面而来,进了朐县的港口;两天后,阁下这等人物就亲自上门找我。”陈登端起茶杯,浅浅嘬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水,悠然说道:“阁下回去之后请转告一声,等我十日,不见不散。”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田豫微微欠身,又对侍立在陈登身旁的那名年轻人点头示意,然后起身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半晌之后,下人前来禀报,说是过来跑腿之人已经坐上马车离开,陈登微微点头,却还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在思索些什么。
“陶使君早已将东海糜氏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兄长贸然前去,只怕会开罪与他。”锦衣男子一直都没有说话,此时却突然开口劝说起来。
“所以才要十天时间啊,为兄现在可是徐州的典农校尉,农闲之时巡视各地,正是为兄的职责所在。”陈登不以为然地笑道:“子扬,你去点齐一百私兵,做好出门的准备,为兄巡视到东海之后会偶感风寒,到时候不准任何人探视。”
锦衣男子皱起眉头,沉声说道:“兄长不跟老大人商量一下?”
“父亲大人早已看不清天下形势了,所谓良禽择木而息——”陈登摇头说道,但他话刚说一半,就被突如其来的苍老声音打断了。
“所以你这凤凰,就准备落在梧桐木上了是吗?”随着声音,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从书房门口缓缓走了进来,“这梧桐木也分真假优劣,你怎么知道,自己看中的就是对的?”
此人正是下邳陈氏的家主,徐州真正的大佬级人物,陈登的父亲陈珪陈汉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