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位忠于自己的人也被袁氏绞杀殆尽，韩馥只觉得心如死灰，他仰起头，看着面容淡定，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讥诮和得意之『色』的荀谌，无声地笑了起来。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随你怎么颠倒黑白，把屎盆子往死人脑袋上扣罢！
“我这就让犬子携带印绶去朝歌，恭请袁本初执掌冀州。”韩馥缓缓起身，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动作，却像是耗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使他颤颤巍巍，站都站不住了。
荀谌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没时间再陪着韩馥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附近街道上的百姓早已被驱散一空，各个路口都有士卒把守，州府门口，更是有一名身材高大，披挂齐整的将领默默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人正是张合张儁乂。
“张将军辛苦了。”荀谌踏出州府大门，对那名高大将领拱手行礼，语气亲昵，像是多年好友一般。
“我是军司马，不是将军。”张合回过神，勉强挤出笑容，微微颔首，就算是回礼了。
荀谌并不在乎张合明显带有疏远意味的表现，径自向前走去，只是在与对方擦肩而过的时候，才微笑着说道：“袁公过来之后，阁下就是将军了。”
片刻之后，偌大的州府门口，又只剩下了张合一人，他仰头望着黑洞洞的大门里面，想要迈步进去，却又怎么也抬不起腿。
张合是河间鄚县人，算是冀州官场上的本土派，但他踏足官场，却是凭着应征入伍，跟随韩馥在黄巾之『乱』之中立下功劳。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这个军司马，是张合自己的武勇和来自韩馥的赏识共同成就的。
如今限于形势，限于家族内部的压力，张合选择随波逐流倒向袁绍，本就心中有愧，再加上斩杀前来劝说自己的耿武、闵纯二人，亲手扼杀了韩馥翻盘的希望，张合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坚持的信念，轰然倒塌了。
不忠不义之人，即便是官运亨通，有又什么值得骄傲的？
“下雪了。”过了许久，张合才回过神来，他放眼四顾，才发现不知不觉间，铅灰『色』的天空已经布满雪花，鹅『毛』大的雪花飘扬而下，将大地装点成一片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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