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临风跌坐在椅子里,喃喃:“难道……这真的是皇帝安排的一出戏?”
风鸣安道:“否则,那些刺客又为何能逃得这么顺利,朝廷也不深究?几千禁军难道还抓不到区区两三百名刺客?”
唐临风:“……”
风鸣安道:“别的也不用父亲再说了。堂儿,如果你这次做出背叛千秋业的举动,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唐临风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双唇动了几动,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堂儿,”风鸣安语重心长,“你很有天分,从军之路又极为顺利,年纪轻轻就立过几次战功,心里难免会自视甚高,此外你不曾与千秋业共事,对于他的了解皆源于传闻,并没有见识过他真正可怕的一面,且他年迈,病重数年,不理国事,你心里更是认为他雄风不复当年,多多少少有些轻敌和大意了。”
“然而,”他眯起眼睛,“高山仰止,你不过比凡夫俗子多爬了几步,却以为已经触及巅峰,可以与站在顶端的人一较高下,差一点就生生断送自己的人生!好在你终究是明智的,经过磨砺的,没有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唐临风额边的汗水顺着脸颊留下来。
“如果千秋业那么容易对付,父亲怎么会隐忍这么多年却不敢有大的行动?”风鸣安轻声叹息,拍拍唐临风的肩膀,“你要以此为训,为戒。记住,对付千秋业这样的人物,急不得,而且你还年轻,哪怕是熬,你也能熬死千秋业,你总还会有机会的。”
“父、父亲说得是,我都记在心里了。”唐临风只觉得异常疲惫,不由抬手抹了抹汗,哑着声音道,“你、你说皇帝为何要安排这样一出戏?”
风鸣安又沉默片刻后:“考验。”
“考验?”唐临风琢磨这两个字的含义,“考验我是否存有异心?”
“是的。”风鸣安道,“但是,他很可能也在考验其他人,比如莫离公主和其他近侍、将领。”
“原来如此!”唐临风恍悟,只觉茅塞顿开,“千秋业本就多疑,这半年来又经历了两次谋反,对身边的人定是极为警戒,对军中的将领更是不放心,便利用这次巡视军营的机会策划了这场暗杀事件,给我们这些人夺权和杀他的机会,以此分辨谁有异心。”
说到这里他不禁又打了几个寒战,只觉得后怕不已,这种感觉还是他第一次经历,连他当年弑师和第一次独自带兵深入敌『穴』作战时都不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