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数十丈的烟柳之中,一白衣“公子”正站在一棵柳树下,望着湖面怔怔出神。
这时,日头悬在半空,愈发温暖,春光明媚,草长莺飞,和煦的风从湖的另一边远远吹来,掠过湖面,惊动站立在水草上的水鸟,水鸟惊诧地缩着小脑袋四顾一眼,只稍作犹豫,便都嗖嗖着全都惊惶地飞走了。水草便又是好一阵摇晃,似乎将她的心都摇皱了。
萧知音听得那边的欢呼声,不知怎的,忽地有些心疼,只觉那些欢乐似乎与她隔了许多远,如同两个世界,如同亘古与如今。
其实不过是心里有些难过,毕竟年岁已是不小啦,女孩子嘛,不像男子,哪能真的一直拖下去。
昨天回家后,便听爹爹说京都那边,他有一位好友,有位子侄辈甚是不错,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大概近日要过来一趟。
其意不言而喻,她当时便愣住了。
她明白,爹爹也是没办法,只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于是才有了今日这一次出行。
岑翠湖踏青之事,是听闺中密友说的,算科的那些学子一听沈慕会把含香紫嫣邀来,早就急不可耐地四处炫耀了。是以,她想不知道也难。
曾经,她放言,要做她的夫婿,需满足她的两个条件,让许多人望而生畏。到得如今,已是鲜有人敢上门提亲了。有时她便想,“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也是颇有道理的,至少省却了许多不该有的烦恼。君不见,虫豸浑噩,无甚烦恼么?
清醒或浑噩,同样是匆匆百年。
如是思绪纷杂,也不知在春光撒落的柳树下站了多久,直到背后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与谈话声,她才回过头来。
“哎呀呀,翁东亮说他是纯洁人,寒山,下次我们去喝花酒,可不能再带他去了。”
“好啊好啊……”寒山嘴角憋着笑,他一身白衣,俊雅风流。
“喂,沈慕,不带这样的好吧?你都埋汰我一路了。”翁东亮叫屈,“再说,我何曾去过青楼楚馆,请你告诉我,你是怎样做到、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昧着良心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嘁,少来,上次去红楼你还喝的少了?!”沈慕鄙夷地看他一眼,这时目光穿过翁东亮,好巧不巧地落在了那个白衣“公子”身上,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来。
皱眉走了两步,忽地转身,轻拍了下额头道:“是你啊!”
萧知音看了沈慕身旁的绮兰一眼,见她嘴角挂着笑,这才得意一笑,朝沈慕道:“是不是差点没认出来?”
“是啊!”沈慕问道,“你怎么穿了身男装?”
“是不是觉得也很帅气,很玉树临风?”萧知音调皮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