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二太太以为自个儿听错了,愣了一愣。
傅明月不理她,走到了傅老太太床前喊了一声“祖母”。
傅老太太的病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多了,脸『色』惨白,眼睛浑浊,看着她,喉头中发出“嘶嘶”的声音,却是说不出话来。
傅二太太忙上前道:“明月,老太太病了,昨儿勉强还能说几句话,今儿一大早起来就说不出话来了,大夫已经差人去请了,估『摸』着快到了!”
这仇是要报的,可不是现在要报!
傅明月神『色』严肃,只道:“祖母这病可耽搁不得,若是有什么闪失那就不好了,我看如今也不是顾忌面子的时候,不如咱们求了长房伯祖母,看能不能由长房出面给祖母请位太医回来,这太医的医术比外头的那些名医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简直是不按常理出牌!
傅二太太又是一愣,忙道:“明月这法子倒是好,甭管之前有什么恩恩怨怨,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来,说到底还是一家人!”
傅老太太的喉头也没发出“嘶嘶”的声音来,想必她老人家也是怕死的。
事物反常必有妖,可如今谁也没心情去理会傅明月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曾妈妈没多久就直接去了傅家长房,傅家长房老太太拿了对牌差人去请太医,到了中午时分太医就过来了。
太医的话和大夫所言都是差不多的,就算是拿『药』,拿补品吊着,顶多也就半年的活头了。
不过太医的医术还是极精湛的,用了针灸,到了下午傅老太太就能强撑着说几句话了。
这人病了,自己的身子骨是什么状态,自己心里也清楚,纵然旁人都瞒着傅老太太,可傅老太太还是在傍晚的时候将所有的人都喊到了存善堂,位置更是定在了正厅。
这正厅一般是除夕或者节气的时候摆饭的地方,大家伙儿心里都清楚,傅老太太这是有话要说。
果然,等着傅明月到了存善堂正厅的时候,见着傅老太太穿戴整齐坐在上首,今日的傅老太太穿着一身绛红『色』牡丹遍金纹夹袄,头上戴的祖母绿抹额,脸上还抹了细细的一层脂粉,叫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甚至比往日过节的时候还要郑重。
屋子里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唯独傅三太太和傅六娘没来了,傅明月进去喊了一声“祖母”。
傅老太太点点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