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这些功勋世家子弟,有些确实做得太不像了。皇上给他们这么多俸禄,偏他们不珍惜,还聚众招人赌钱,不来这么一下,谁会收敛?”另一个茶客道。
“皇上不过是吓吓他们吧?宁国府和荣国府是一家,怎么荣国府没有事?我看八成是两家闹意见才这样。”
“说得有理。荣国府有宫里的娘娘,若他们和气,娘娘怎么会只保荣国府不保宁国府?”
那些茶客还在你言我语地说,宝玉听得也渐渐明白了许多,于是悄声对茗烟道:“茗烟,我们走,一会我们去刑部外面看看。”
半个时辰后,宝玉和茗烟来到刑部外面,果然见到了那个告示。看看天已经暗下来,宝玉才对茗烟道:“茗烟,我们去找冯紫英!”
愿来,宝玉想到黛玉嫁到北静王府,心里依旧有些隐痛,又想到刚才听到说是北静王和太子带人去抄了宁国府,自然觉得还是先不去找水溶打探消息。而柳湘莲虽然在禁卫军,未必知道宁国府被抄家一事,于是觉得还是找冯紫英最妥。
冯紫英和妙玉的驸马府邸虽然已经建好,但想到妙玉生孩子不久,新建的驸马府邸又在神武将军府不远,于是宝玉来到神武将军府。
冯紫英今日在朝堂上和禁卫军那里,自然已经知道宁国府被抄家一事。想到自己曾经和贾珍贾蓉都熟悉,也不免感叹一番。
冯紫英回来便去紫玉阁看妙玉和孩子。妙玉还在做月子,虽然请了奶娘,但是妙玉疼爱孩子,每天都让奶娘将孩子抱在屋子里,一起照看。
孩子才出生四天,但是两个明亮的大眼睛喜欢睁开看人,妙玉初为人母,百看不厌。冯夫人再三嘱咐妙玉要注意做月子的起居,一天来回紫玉阁十多趟,一点不觉得辛苦。
当人禀报说荣国府贾宝玉求见时,冯紫英正在抱着襁褓中的儿子逗玩,听说宝玉这个时辰来访,冯紫英忙将儿子递给奶娘,迎了出去。
冯紫英自然知道宝玉来的原因,忙招呼宝玉在花厅坐下,叹道:“宝玉,你们宁国府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珍大爷确实做得太过了。你可知道,因为宁国府一直这样聚众赌博,早已经有人奏报多次,皇上念你们贾府是功勋之家,又是贤德妃的娘家,所以一直压着,只希望他们能自己醒悟。谁知道宁国府这样聚众赌博之风越来越厉害,不单引诱世家子弟,还带坏很多在职的大小官员。昨天朝堂还有人上奏,东城的马尚为了填补输钱漏洞,还扣押了库兵的军饷,以至于导致库兵哗变放火烧军粮草料。现在天子盛怒,也不知道会定什么罪,谁也不敢说情。”
宝玉道:“冯兄,我也不是要你帮忙求情,既然你已经告诉我这些,我现在也明白了。我珍大哥是有罪,但是,那些女眷应当是无辜的。”
冯紫英道:“这个你也不用担心,你们贾府有这么多亲眷,现在皇上已经让刑部贴出告文,女眷可以赎出去,三百两一个也不算很多,宗祠家庙祭田都不会动,应当没有到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