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是顶呱呱食品厂的李吉吧?李大红的儿子。他妈在他八岁的时候,跟一个香港人跑了,李大红天天骑着个自行车去宁市卖鱼,没人管他。哼,小西斯,头几年就拔人电话线摁人门铃,再大些就跟人混社会哦,阿婆的买命钱都抢,他爸爸天天去派出所捞他。”
“十四五岁就跟着人拦路抢劫,欺负小学生,他家也不缺饭吃,就是天生坏胚。”
“后来他爸爸送他出国念书,人模狗样地回来。装得蛮像样子。”
说着,她很不高兴地拍拍手,“从前砸我家两块玻璃呢,也没说赔给我!今天坐奔驰车,明天坐宝马车,坐着不亏心么?”
小镇上的居民大多数都认识彼此,李大红身为镇上鼎鼎有名的企业家,在老街坊口中也就是个骑着自行车去卖鱼的老邻居,不少人都知道他老婆跟香港人跑了的窘事。
算算这老街坊说的岁数,李吉十四、五岁的时候,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这老太太反反复复把自己家被李吉砸碎的窗玻璃说了二十分钟,衣飞石连忙把半碟子醋泡鸭掌吃下肚,容舜买单,谢茂带着衣飞石跑路——
就这半小时里,谢茂都学会了好几个骂人的词语,什么贱儿饭,鞭三饭,小西斯……
吃过饭也无处可去,谢茂仍旧在等派出所的消息,二人重新回了房间。
容舜带着PAD进来,连接了无人机上的摄像头,直播在顶呱呱食品厂里的监控画面。
“这就是李吉。”容舜指着画面上的人说。
衣飞石很认真地看着平板电脑上的画面,他在门卫室里见过监控画面,也见过李幸手机里播放的自己跳货车的视频,还因监控在越狱时被捉住过,对此不陌生。
八号车间已经被烧得一片狼藉,消防队已经退了,工人们正在清理现场。
看了差不多三四分钟之后,衣飞石指着画面的某个地方,说:“他看了三次。他知道那里有东西。”
容舜神色凝重:“尸体?”
衣飞石也认为是尸体。
不过,转身见谢茂歪在床上看电视,不大感兴趣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事不对,“先生?”
“不用这么费力盯着,已经报警了。”谢茂懒洋洋地翻着频道,找了一个时装剧,“有没有东西,是什么东西,挖出来才知道。也得他们做贼心虚地自己去挖——万一是一坛子金元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