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不高兴的事,在喝酒的时候不适合说。
王钟虚情假意的频频举杯,反倒是公子缓有点吃味,倒不是嫉妒,而是对边子白这个人看不透起来。情报完全没有用,辛贲这家伙到底干什么吃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成。
酒到酣处,魏击的情绪也激动起来,突然,他撑着食案看向边子白,问道:“边大夫,寡人邀请你的来意,你可清楚?”
太清楚了,边子白能忘记吗?
太子可是再三嘱咐,卫国肯定是打不过赵军的,为今之计卫国只能对盟主开口:要好处,要好处,要好处……
钱财之物卫国根本就不缺,太子训还不至于眼界那么小,盯着一点钱财就睁不开眼了。要是能够花钱让赵国打消南下攻击卫国的打算,对卫国来说,花多少都不是个事,只要赵章敢开价,卫国就敢给。可惜,赵国根本就不想做一个收保护费地恶霸,而是想当一个更加凶残的强盗。抢钱,抢粮,抢人。
边子白放下酒爵,拱手道:“外臣听闻君上多有困惑,是来解答疑惑的。”
魏击愣了,甩了甩脑袋,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似乎有点记不清楚到底叫边子白来干什么来着。米酒虽然度数很低,但是后劲很足,尤其是在敞开了喝的时候。边子白看魏侯的眼神有些迟疑,多半猜到了对方已经有点醉意了。
他也很无奈啊!
一直没有机会开口,魏侯突然问起来,反而是一个随时随地都可能反悔的场合。
酒桌上说的话,恐怕就算是国君,不记得了,让他事后承认恐怕也很难。
王钟冷哼一声,道:“我主世事洞明,明睿之君,怎么会需要你这等小国陋臣来解答疑惑?狂妄之极,来啊……”
“慢着!”魏击举起右手,停在空中。拧着眉头仔细思索了一阵之后,似乎有点印象了。
魏击伸手拦着了王钟的训斥,按照平时的习惯,王钟会让帐前的武卒将边子白等人驱赶出去,丢脸之后的士大夫贵族,基本上就没有脸面跑到魏侯面前来献媚了。当然,有一种情况例外,就是魏击事后想起来邀请的士子,而且印象深刻,不受王钟歪曲和谗言的影响,执意要接见,这种情况下,王钟就算是巧舌如簧,也将毫无办法。但是这样的人,魏击登上魏国国君宝座之后,从来没有遇到过。
说他刚愎自用也罢,说他言路闭塞也好。
反正,魏击自从登基之后,朝着昏君的道路走了一段很长的路。赶走吴起是第一桩,反正吴起是不是赶走都不重要,毕竟是打他手里走的;第二件就是他放走了秦公赢师隰,眼下秦国对魏国毫无威胁,但秦国已经在恢复之中;第三件就是四处征战,对手有赵国、韩国、楚国、齐国,似乎除了秦国之外最强大的三个诸侯都是魏国的死敌,到处树敌也是一桩过错。
要是一般的诸侯,遇到个这么作死的国君,基本上一次就死了。可是魏击愣是靠着老爹留下来的家产,撑了下来,还撑出了一个天下霸主的气势。说起来也是运气太好的缘故,楚悼王多活十年,魏击就足以完蛋,可惜,楚悼王遇到吴起的时候,已经是行将枯木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