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想来,恐怕德王被免去监国之责、老都督被卸下军权,对于雍王来说,就已经是完全达到目的了。
以至于后来,按照雍王的想法,应该是已经跟萧燕儿串通好,假借和谈之名同时达到控制安逸和奇袭兰州的两个目的,
安逸自不用说,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被崇正包括孙德璋在内的所有人视为德王一党,
而兰州城里的兵马对于雍王来说,同样都是不能为他所用的,其中蜀地兵马肯定唯安逸和蜀王马首是瞻、蜀王又是安逸的老丈人,安逸又是德王一党,所以在雍王的眼里,属地兵马自然就是德王的人马,
陕西就更不用提了,都指挥使廖瑛是孙德璋多年的老下级,还能跟着雍王一起走?
所以,消灭兰州城里的兵马,一定会同时符合萧燕儿和雍王两个人利益的事了,因此这两个人也是能够共同搭了个戏台,唱了一出好戏。
不过安逸想在细细想来,整个脊背都是凉飕飕的,他真不知道这位雍王能有多心狠手辣,先是设计扒了德王的一层皮,之后崇正的死八成也是跟他脱不开干系的,然后为了继续弱化德王的势力,还跟异族达成共识,
要不是安逸在韩林比较警惕的话,现在这小十万的人马,都已经成为雍王走向他璀璨龙椅的白骨梯了。
这样想来,想必雍王给萧燕儿开的就是整个潼关以北都割给辽国的条件,因此他才会等到柳彪带着二十万南军渡过潼关之后,就死死的闭上了关门,
所以这样一看孙德璋这棵朝堂常青树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赶在了崇正的棺材前先只身进了潼关,恐怕当时他就知道,带着兰州任何一支兵马,雍王都不会让他进潼关的,所以只能自己先顾了个囫囵。
安逸觉得,恐怕早在他们最后一次兰州防御战事成之后,就已经一个个都成为了他雍王棋盘上的棋子,
皇室的斗争,比蜀王之前跟他说的恐怕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比起战场上明晃晃的刀枪来说,这种暗地里的厮杀,简直让人的骨髓里都透着阴冷,
或许真的最后只有流淌着跟这阴冷一样味道的血液,才最终能够登上那金碧辉煌的大殿,可能这也就是皇后和她背后整个外戚势力看上雍王高慈祥的原因吧。
“现在说这些,萧后可能想的早点了儿,再给别人做圈套的同时,谁有知道自己不是在别人的圈套中呢?”
说完这话,安逸眼底不着痕迹的掠过了一丝光芒,然后又迅速的收敛了而来,转了转语气冷冷的又问了萧燕儿一句:“恐怕,萧太后心中所想的,也不止是雍王答应的那些吧。”
萧燕儿嘴角轻轻的挑了挑,左右而言他道:“我萧燕儿想要什么,从来不看别人的脸色。”
“萧太后自己也是个为上者,难道我当初在韩林所说的条件还不够吸引你吗?难道这夏辽两国之间一定就要这样穷兵黩武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