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是他面临过最艰难的抉择了,如果真的选错,很有可能就亲手断送了自己心爱之人的性命,那个时候安逸自己必然是要懊恼悔恨一辈子了。
“能不能先用伤寒症的药,如果发现不对,再改用葫蔓藤呢?”
安逸是不明白这些药理的,但是李全心中有数,只对着他摇了摇头,“如照伯爷此说,等到药理反应到人身上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安逸就在这中军大帐的前面来回地踱着步子,双手不停地在摩挲着,脑海中极力的回忆着柳思意之前任何哪怕一点点异常的举动,
会不会仅仅只是伤寒症而已?照宁儿所说,柳思意完全没有疫病的症状,而且她打小练武,身子骨比起自己来那不知道要好上几个档次,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传染到疫病?
这种时候,不光是安逸,换作任何人来选择的时候都会倾向于治疗寒热症的草药,
因为葫蔓藤,说到底也是一味毒药,人性趋吉避凶的本能使然,都会对葫蔓藤这种东西有意无意的远之,安逸,也不例外。
安逸轻轻的出了一口气,似乎是心中已经十分艰难了做个决定,对李全说道:“要不,院判就先按照一般伤寒症的来治吧,我觉得以思意的身子骨,应该是没有疫病在身的。”
安逸都这样说了,李全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对他点点头,“好,伯爷这样说,我心里就有数了。”
说完,李全就朝着安逸拱拱手,然后带着宁儿转身要回营帐中去,
“等等......”
没想到身后安逸忽然一把拉住了李全的肩膀,
“伯爷,可是想起什么了?”
李全被他突然这么一拉,还以为是安逸想起了柳思意之前的什么病症一样,又赶忙转回头来急切的问到他,
“望先生用心,我不能没有她。”
安逸说出这话的时候,那带着郁色的脸上竟然充满着恳切的味道,李全当差这么多年,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大夏伯爷这还是头一遭,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位病倒的小夫人倒是何方神圣,居然一个妾室在静远伯爷心中有如此分量,
但是,李全也不敢满口胡沁地答应下来,毕竟这种病症的凶险他心里是最清楚的,也只能深深的躬了一身,然后便转身进了营帐,
只留下安逸一个形单影只的身影,和那孤寂的月光一起,显得落寞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