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拱手回礼道:“在下华阳团练使安逸,前来吊唁老指挥使。”
“华阳团练使安逸,前来吊唁!”
那下人回过头,冲着府里朗声喊着,然后一闪身,朝着府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安逸和孟崎将手里的马缰递给一旁的小厮,迈步跨进了曾府里。
灵堂设在曾府的正厅,厅内素幔白帏,香烟缭绕,十分庄重肃穆,中间高高拱奉着曾汉儒的牌位,牌位上用金粉镌刻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四川都指挥使曾公讳汉儒府君之灵位
牌位前用是一口巨大的楠木灵柩,上面用白绫裹着边儿,曾汉儒一身蓝底缂丝官袍,脚上蹬着黑色粉底皂靴,胸前一幅豹样补服,安详的躺在棺材里,
周围的蒲团上,单请五十众禅僧穿着袈裟跪坐着一圈又一圈,在正厅里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悲怆之声不绝于耳。
作为唯一长子的曾汉儒则跪在正对牌位的一块蒲团上,低着头,手中握着白幡,有重要宾客进出时,他才会起身相迎。
安逸将事先准备好的帛金交给门边的侍者,那侍者恭敬地接过他手里这白色的锦囊,将门外通报进来的人名并帛金的数量一同用毛笔记在了宣纸上。
作为宾客而并非亲戚的安逸,带着孟崎,朝曾汉儒的牌位深深的鞠上了一躬后,便退到了门外。
“四川布政使竹大人前来吊唁!”
安逸还是第一次见到竹宗臣,一身蓝底织锦官袍,补服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头戴金线缘边两翅官帽,踏着一双皂靴大步迈进府来,
曾子仁听到是布政使竹宗臣前来,赶忙起身出迎,老远就朝着竹宗臣深深的一躬身,“劳烦布政使大人百忙之余还能前来吊唁,家父亡灵在天有知也将甚感慰藉。”
竹宗臣一脸凄然的表情,痛声道:“贤侄哪里话,老指挥使一生操劳,乃是国之大器、朝廷栋梁,我等视为官之楷模,如今驾鹤西去,宗臣代布政使司众同僚来聊表心意,也是情理中事。”
“大人请!”
一边说着,一边曾子仁就躬身将竹宗臣引进了灵堂,
竹宗臣一进去,里面的经声、哭声、鼓乐声一时间又同时上了一个声调,作为四川最高行政长官,朝廷钦命承宣布政使,他应该是今天吊唁的人中,最尊贵的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