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云垂下眼眸,似是无限伤感,“这一幅小鸡啄米图,便是念想……”
程玮的目光陡然热切起来,虽然小鸡啄米图不登大雅之堂,但是若说明是大儒沈再山的遗作,还是唯一遗作,分量也不轻了吧?
他就要张口讨要。
谁知沈卿云却缓缓补充道:“这是当年我六岁之时,父亲抱着我一同画下来的……”
不知何时离去的紫荆,恰到好处归来,怀中还抱着一个画轴。
沈卿云接在手中,一头让紫荆拿着,自己徐徐展开。
厅中众人的呼吸都跟着暂停了,他们看得出来,裱画用的是苏城特产的月白绢,隐隐有流光闪烁。光是装裱一幅画,所花费的月白绢大概就值数十两银子,因此很少有人舍得用这种生绢来裱画。
所以,方才沈卿云应该是胡说的吧?小孩子的涂鸦之作怎会拿出去这般珍而重之裱起来?
果不其然,最先『露』出来的是一片芭蕉叶,虽然是泼墨画法,但是那芭蕉叶便给人一种可以无风自动的感觉,活灵活现的。
留白之处还写着“春嬉图”三个风骨卓然的大字。
程玮不由自主看向梅氏,梅氏微微颔首。
当初沈卿云之母病重,无法回复母亲关爱的信件,都是由沈再山代笔的,所以梅氏对沈再山的笔迹甚为熟悉。
若非都是书信,内容不好公开,梅氏都恨不能把那些真迹拿出去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