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那一日,是她和他成婚后的第三年,萧离声从皇宫回来,神色极其难看诡异,沉默了一天,便是她与他说话,他都不肯开口。
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到了晚上的时候,他才出来,看见她等在书房门口,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阿辞,我想设一处佛堂。”
佛堂?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萧离声一向不信神佛,不信命,从未踏足过寺庙佛堂。
为何今日,要在府中设佛堂?
见他神色不爽快,她便也不好多问,命人在王府西边辟出了一处僻静的院落,请了高僧洗礼立佛。
那时候,她自是不信佛的,佛堂设立后,她很少去,每一次去,也是因为去找萧离声。
西佛堂,成了萧离声最常去的地方。
他支开了所有人,在佛前静坐冥思,虔诚跪拜,不许任何人打扰,连靠近,都不允许。
萧离声性情大变,要是从那一日开始的。
男人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浑身冷肃,戾气极重,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几乎没有半点的起伏。
她再不见他笑,再不见他忧愁,少年在深深的离王府里,长成了心思讳莫如深的冷冽模样。
那段时间,正遇上了与北胡战事,她整日在朝堂奔走,鲜少有时间顾及萧离声,探寻不得他的心思变化。
再接着,她挂帅远征北胡,萧离声随后不久,也带兵去了偏远的漠西,与她相隔千里。
与北胡的那一场战事,连连打了一年有余,她回来的时候,文帝为了慰劳她,特意允了萧离声三个月的告假期,他们两人才得以在长安相见。
萧离声回长安三个月,除了陪她的时间,便是待在佛堂里面,净衣焚香,冥思静坐。
她偶尔去找他,不喜佛堂里幽暗压抑,也不曾久留。
萧离声从长安离开的时候,她去送他,他唯一一句叮嘱她的话,便是让她,寻着空闲的时候,替他到佛堂去烧香。
佛堂里面的摆设布置,都不能动。
她笑着点头,心中却是酸涩的,他们夫妻一年多不见,再见时她明显觉出了萧离声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