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席后, 赵其然提议众人先共饮一杯, 庆祝大家的相聚。青辰作为心学门人,自然无异议,跟大家一样端起杯子来喝了。
第一杯酒入口, 味道醇香, 就是有一点烈。
赵大人待客的酒是好酒啊。
“今儿难得大家都聚在一起, 叙叙旧, 论论学, 真是高兴啊……”
等大家放下酒杯, 赵其然作为主人又说了一通客套话,然后就话锋一转, 话题转到了青辰的身上,“尤其是咱们派又新晋了一位侍郎大人。沈大人在云南的建树想必大家也听说了, 他的年纪虽轻,资历也不如在座的许多人,可是难得肯下功夫,一心为民啊。我提议,沈大人刚回来, 咱们这第二杯, 便为他接风洗尘, 贺他高升……”
赵其然虽不算个特别聪明的人,可在官场也混了这么多年, 这些场面话还是很会说的。说到底, 他本来设宴的目的就是要捧一捧青辰, 好把她牢牢拴在他们这一派里。
虽是心学门派与徐党的行事作风不同,但人情世故总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多谢赵大人的盛情款待。”青辰作为主角,这一杯喝又是痛快喝了,干脆利落。
两杯酒下肚后,慢慢地,青辰的脸上已是开始微微有些发红了。
“哪里,应该的,应该的。你是宋大人的学生,又是我心学门人,能获如此成就,那是我心学门人的光荣。宋大人,您说是不是?”赵其然说着,看了宋越一眼。
他好不容把两人攒到一起,自然希望两人能多说点话,多沟通沟通,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宋越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道:“人的一生,能走到哪一步,既看实力,也看运气。不骄不躁,才能稳步向前,行之过急,未必见得就是好事。”
青辰立刻接过话,微笑道:“一年多不见,学生却是没想到,刚回来就能听到老师的教诲。学生受教了。”
分明是贺宴,这宋越不表扬也就罢了,倒说教起来了,赵其然气又不打一出来。撮合不成,这下倒又让青辰心里有了疙瘩,他只好忙圆场道:“总之现在这样挺好的,是吧?青辰回来了,咱们大家能聚在一起……”
话没说完,却是被宋越打断了,“好吗?世道太平,吏治清明,百姓丰衣足食了吗?”
赵其然:“……”
片刻后,他勉强撑着微笑道:“好了好了,咱们该喝第三杯了。去年八个省丰收,五个省欠收,也算是个丰年吧。咱们就祝大明国运昌盛,百姓丰衣足食……来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