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辰拆开的第一封信, 是陆慎云寄来的的。
他在信中的第一句话是:“听说你到云南了, 一切都好吗?”
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消息自然是很灵通的。只是两个月前他一直处在接连不断的发烧中,云南的锦衣卫虽然给他去了信, 但信件被送到北镇抚司后, 就被黄瑜扣了下来。
不用拆信, 只看是打云南寄来的,黄瑜便大约猜到了信件的内容。他之所以把信扣着, 是怕那边报来什么不好的消息。他知道,若是青辰有一丁半点的不好, 陆慎云就是拖着这副病躯, 也会毫不犹豫地赶到云南去。
他自己妻妾好几个, 不过从来没体会过爱情的滋味。看到陆慎云这个样子,才知道什么叫爱得深沉。
等到陆慎云几乎痊愈了,他才把信给了他, 如他所料地遭到了陆慎云的责备。他本来还想解释, 但陆慎云连解释的时间都不给他, 只拆了信匆匆一读,便自顾写回信去了。
情这个字,真是难论。
青辰的书房里, 烛光盈盈。
她坐在几前, 读着陆慎云寄来的信, 边看, 心里边生出一股愧疚和酸涩感来。
因为他说:“对不起, 在去云南的路上,我把你弄丢了。”
她轻轻抿了下唇。哪里是他把她弄丢,分明是她欺骗了他,选了一条他永远也追不上路。
到了云南以后,她也忙得顾不上给他去一封信。忙,着实是连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的借口,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一封信她不知道该怎么写。
说云南百花盛开了,问他京城繁华依旧否吗?
提起笔来,好像没有什么是必须要说的,所以她最终又搁下了笔。
到了现在,除了二叔以外,青辰没有再给其他人写过信。现实本就忙碌,她也愿意这样,至于牵挂,浅尝则止也罢。
放下了陆慎云的信,她望了望摆在手边的另一封,伸手想去取它,可在碰到它之前,她又停住了。
静默片刻,青辰还是收回了手,然后展开一张白纸,打算先给陆慎云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