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说:
“我很害怕。”
“我怕这不是真的,其实你已就被魔族带去无尽之涯了。”
“你让我抱一会儿。”
话音一顿,旋即又起,透出一点点强势命令的意思:“不许不答应,也不许笑我。”
谢厌根本没打算忍住笑,起初是小幅度的,后来整个肩膀开始颤。这样的举动令剑无雪有些恼,他稍微挪了挪,抬手贴住谢厌后脑勺,接着迅速将谢厌压倒在床上。
脸依旧是闷在谢厌脖颈间,声音却故作冷硬:“都说了不许笑。”
谢厌抬手推了推身上这一坨又重又温热的东西,压着嗓音开口:“早先我说我把你当儿子,现在看起来似乎真的没错。”
剑无雪反驳他:“我已经学了你师门的东西,现下已是你徒弟,不是你儿子。”
“我才没有你这样不听话的儿子。”谢厌哼笑着,不慢不紧地说,“也依旧不想收你为徒。”
“为何?”这是剑无雪不知第多少次追问。
谢厌终于给出了一个不同于以往的答案:“收徒弟很麻烦。”
“分明是你比较麻烦。受不了热、耐不了寒,吃东西不仅要味道好、更讲究卖相,看话本也挑……”
剑无雪絮絮叨叨说出一大串谢厌的龟毛习惯,声音渐低,语气渐柔,眼睛却是眨个不停,睫毛扫来扫去,令谢厌不由手脚并用,从他怀里滚出去。
谢厌不由开始胡思乱想,他虽无父母,却也是被江栖鹤带大的,但他似乎从没像剑无雪现在这样,往自家师父身上蹭过。
一来是因为陆云深不许,二来……江栖鹤是个混账,那些年月里,他无时无刻不思考要如何与江栖鹤作对。
如此一对比,剑无雪这般黏他,是否说明他带孩子比当初江栖鹤做得要好?
不过纵使他再会带孩子,剑无雪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了,不能继续黏着大人。
这般想着,谢厌坐起身,抽出当初在落凤城买的戒尺,把剑无雪一点点给戳下了床。
剑无雪一见这戒尺,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