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丢客栈?”谢厌有些惊讶。
剑无雪答得理所当然:“我都收起来了。”
谢厌平平一“啧”:“行吧,叫恭叔来弄,现下你不去练剑?”
“我来就好,我还有问题想问你。”少年边说,边麻利将床单被褥换好,又放上数个软枕。
谢厌懒懒拖长语调:“说。”
少年收拾完后,走到谢厌身侧、席地坐下,眸眼盯了一会儿不远处炭盆里明明灭灭的火,才道:“你辅修课选了吗?”
谢厌亦看着那炭堆:“正在考虑。”
剑无雪低声问:“想选什么?”
谢厌哼笑:“怎么,你想跟我选?”
“嗯。”他点头。
“怎么跟个狗崽子似的,认定人就黏着不放了呢?”谢厌又薅了一把少年脑袋,这次是真的把他的马尾给弄塌了。
谢厌忽然想起上元那夜,他与最千秋登无名古塔远眺,这少年蹲在春深街尽头那家酒坊屋顶上,于星月稀疏的清寒夜色下,拖着工具箱,修补檐瓦。
那时少年垂着脑袋,马尾跟倒立的拖把似的,看上去甚是有趣。
谢厌弯起眉眼,笑着喊了他一声“坠坠”。
少年垂眸:“嗯。”
微微一顿后,又道:“不过我现在叫剑无雪。”
“你名声远扬,甚少有人不知今年灞陵台大比上,无名刀剑无雪胜了一剑丹心陆羡云。”
说罢低喃一遍“无名刀剑无雪”,轻笑道:“念着不大顺口。”
“你可以仍叫我‘坠坠’。”剑无雪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