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点了点头,想说,其实最近这段时间,工部留在秘书院的官员一直是蓝烁,却话到了嘴边,又没说出来。
这位蓝大人和自家公主之间的缘分,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白笛其实对那件事情还是略有耳闻的,几次在宫中见到蓝烁都是初十,岂不是说,要传消息出去,还得去见蓝烁一面才行?
她眼前似乎闪过蓝烁错愕之中夹杂着羞恼的表情,那“自重”二字,想必对他伤害极深……一时之间,白笛心中惴惴不安,自己上次将话说的那样冷漠决绝,如今见面又如何相处?
可她又很快安慰自己,若真是蓝烁也无妨,反正是传消息出去,又不是找蓝烁怎样。
当即,她安慰了自己半晌,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刘嬷嬷去了半个时辰,回来的时候带来了消息,“是魏延年魏大人。”
“魏延年……”
白笛喃喃重复,不知为何,心头涌起一股失落。
“是,据说是魏大人。”刘嬷嬷重复了一遍,瞧着白笛的神色,轻声问道:“公主,怎么了?”
白笛回神,“没事,魏大人便魏大人,他到底也是蓝……蓝大人的至交好友,算是信得过的,等夜色沉一些,我们便过去,将消息告诉他知道,嬷嬷先去准备一下吧。”
“是,老奴知道了。”刘嬷嬷低着头应了一声,心中也是叹了口气,白笛本是她亲手带大,什么样的表情代表什么养的意思,她几乎再清楚不过,如今这般不顺遂,又何故执拗前行,不给自己和那个人机会呢?
……
夜幕沉沉,暮色皑皑。
虽然是年节下,但因为天气很冷,又是白月川下了宫中戒严的命令,整个皇宫之中颇有些寂寥,来去的宫人们都是行色匆匆,除了惯例巡守的禁卫军之外,宫道上再难见什么闲杂人等。
因此,当一个嬷嬷带着两个小太监走在打扫干净的宫廊上的时候,难免有些突兀。
禁卫军小队的队长扫了那三个人一眼,想了想,还是大步上前,“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那嬷嬷瞧着慈眉善目,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连忙赔笑道:“这位大人,我们是浣衣坊的,有一部分衣服因为天气太冷耽误了浣洗,洗好了已经这个时辰,不敢再耽搁明日的事情,所以便乘着夜色将东西送了过去。”
那禁卫军队长瞧了嬷嬷身后的小太监两眼,又拉起他们漆盘之中的衣服瞧了瞧,“何处的衣物?”